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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的千古名句篇一
晚春
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注释】
不久归:将结束
才思:才华和能力
【译文】
花草树木知道春天即将归去,都想留住春天的脚步,竟相争妍斗艳。就连那没有美丽颜色的`杨花和榆钱也不甘寂寞,随风起舞,化作漫天飞雪。
【赏析】
这时,百花盛开,万紫千红,它们像是知道春天不久就要归去,所以特别珍惜这美好的时光,各逞姿色,争芳斗艳,尽情舒展生命的机能。而那些全无才思的杨花榆荚,在春风中纷纷飘落,只晓得如雪花那样,毫无目的地漫天飞舞。这里,运用拟人的修辞手法描绘了晚春的繁丽景色,寄寓着人们应该乘时而进,抓紧时机去创造有价值的东西。榆荚杨花虽缺乏草木的“才思”,但不因此藏拙,而为晚春增添了一景。
【作者简介】
韩愈(768~824)唐代文学家、哲学家。字退之,河阳(今河南省焦作孟州市)人,汉族。祖籍河北昌黎,世称韩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称韩吏部。谥号“文”,又称韩文公。他是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主张学习先秦两汉的散文语言,破骈为散,扩大文言文的表达功能。宋代苏轼称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作品都收在《昌黎先生集》里。韩愈还是一个语言巨匠。他善于使用前人词语,又注重当代口语的提炼,得以创造出许多新的语句,其中有不少已成为成语流传至今,如“落井下石”、“动辄得咎”、“杂乱无章”等。在思想上是中国“道统”观念的确立者,是尊儒反佛的里程碑式人物。
韩愈的千古名句篇二
李贺字长吉,唐诸王孙也。父瑨肃,边上从事。贺年七岁,以长短之歌名动京师。时韩愈与皇甫湜贤贺所业,奇之而未知其人。因相谓曰:若是古人,吾曹不知者。若是今人,岂有不知之理。会有以瑨肃行止言者,二公因连骑造门,请其子。既而总角荷衣而出。二公不之信,因面试一篇。贺承命欣然,操觚染翰,旁若无人。仍目曰《高轩过》。曰:华裙织翠青如葱,金环压辔摇玲珑。马蹄隐隐声隆隆,入门下马气如虹,云是东京才子,文章巨公。二十八宿罗心胸,殿前作赋声磨空。笔补造化天无功,元精耿耿贯当中。庞眉书客感愁蓬,谁知死草生华风。我今垂翅负天鸿,他日不羞蛇作龙。二公大惊,遂以所乘马,命联镳而还所居,亲为束发。年未弱冠,丁内艰。他日举进士,或谤贺不避家讳,文公时著辨讳一篇。不幸未状室而终。(出《摭言》)
【译文】
李贺字长吉,是唐室王孙。他的父亲叫李瑨肃,在边上任从事。李贺七岁时,就以能作长短句名声轰动京师。当时在文坛上已负盛名的韩愈与湜赞赏李贺写的诗篇,十分惊奇但不知到这个人。互相说:这个写一手好诗的人若是古人,我们不知道就罢了,若是同时代的人,我们怎能不知道呢。在文友们聚会时,有人将李贺的父亲李瑨肃的简单概况告诉了他们。于是,韩愈与皇甫湜相约结伴骑马前去登门造访,请李瑨肃将李贺唤出来让他们看看。不一会儿,从内室走出一位扎着两个爪髻披着衣裳的少年。韩愈和皇甫湜不相信眼前这个孩子就是名动京师的诗人,请李贺当场作篇诗给他们看看。李贺欣然尊命,拿起写诗的木板,在墨池中醮好墨笔,旁若无人地挥笔疾书起来。诗题叫《高轩过》,内容是这样的.:华裙织翠青如葱,金环压辔摇玲珑。马蹄隐隐声隆隆,入门下马气如虹,云是东京才子,文章巨公。二十八宿罗心胸,展前作赋声磨空。笔补造化天无功,元精耿耿贯当中。庞眉书客感愁逢,谁知死草生华风。我今垂翅负天鸿,他日不羞蛇作龙。韩愈与皇甫湜看罢大惊,于是他们将来时骑的马的嚼子连在一起,携李贺返回,亲手为他束发。李贺尚未成年,就遭受艰难的生活。后来他想参加举拔乡贡进士的科考,又遭到世人诽谤他不避家讳。为此韩愈写了一篇辨讳的文章为他辩护。不幸的是,李贺二十六岁就去世了,未到壮年而夭折。
韩愈的千古名句篇三
作品简介
《医说》作者唐代著名文学家韩愈。韩愈的《杂说》四篇,分别为《龙说》、《医说》、《崔山君传》、《马说》。
作品原文
医说
善医者,不视人之瘠肥,察其脉之病否而已矣;善计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察其纪纲之理乱而已矣。天下者,人也;安危者,肥瘠也;纪纲者,脉也。脉不病,虽瘠不害;脉病而肥者,死矣。通于此说者,其知所以为天下乎!夏、殷、周之衰也,诸侯作而战伐日行矣。传数十王而天下不倾者,纪纲存焉耳。秦之王天下也,无分势于诸侯,聚兵而焚之,传二世而天下倾者,纪纲亡焉耳。是故四支虽无故,不足恃也,脉而已矣;四海虽无事,不足矜也,纪纲而已矣。忧其所可恃,惧其所可矜,善医善计者,谓之天扶与之。《易》曰:“视履考祥。”善医善计者为之。
作品注释
1、瘠:瘦弱
2、计:谋划
3、纪纲:法度
4、安危:平安与危险,指和平与战乱
5、害:使其损伤,指危害
6、所以:用以,用来
7、为:治理
8、衰:事物发展转向微弱,指王朝末期
9、倾:衰亡
10、聚兵而焚之:指聚兵咸阳和焚书坑儒(《史记·秦始皇本纪》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汉·孔安国《〈尚书〉序》:“及秦始皇灭先代典籍,焚书坑儒,天下学士逃难解散。”)
11、恃:依赖、依靠
12、矜:骄傲自大
13、扶:帮助
14、与:给予
15、视履考祥:“履”为鞋子,引申为自己走过的路,亦指人生之路。“祥”为外界所呈现出的吉凶之兆,引申为即将应对的前程。“视履考祥”,意思是说,处于人生艰难跋涉之途的君子,应该经常检视自己所走过的道路,并考察前途可能出现的新情况。(《履卦·上九》云:“视履考祥,其旋元吉”。)
作品翻译
擅医术之人,不看病人的胖瘦,只以其脉象来判断他是否有病;擅谋划天下之人,不看天下的战和,只以其法度是严明还是散乱来判断天下是否兴盛。天下,就如同人一样;战与和,就如人之胖瘦;纲常法度,就如人之心脉。心脉没有疾病,即使瘦也不会危害到生命;心脉有了病,再肥壮之人也只有死路一条。懂得这个道理的人,他的智谋学识就可以用来治理天下了!夏朝、商朝、周朝末期,诸侯四起、战乱不断,却仍传了数十代而未衰亡,只因法度还存在罢了。秦皇称霸天下之后,不分设诸侯,聚兵咸阳、焚书坑儒,传了二世便灭亡了,只因法度不存罢了。因此四肢虽无病痛,也没什么可放心的,心脉才是关键;四海虽无**,也没什么可自满的,法度才是关键。担忧那些可以依靠的东西(指心脉),害怕那些可以夸耀的东西(指法度,意为害怕法度消亡),擅长医术与谋术之人,称之为上天赐予他们的帮助与恩惠。《易经》云:“视履考祥。”擅医擅谋之人也正是如此做的。
作品译文
精通于医治的医生,不看别人是胖是瘦,而是观察他的脉搏是否正常;善于谋略天下的人,不看天下是不是安全动荡,而是看他的政治纲领是不是混乱罢了,谋略天下的人就像医生一样,是安全还是危险,就像人胖瘦一样,政治纲领就像人的脉搏一样。脉象平稳,即使人很瘦也没有什么大碍,脉象有问题而人很胖,他会死的。精通这个道理的人,他的知识就可以用来治理天下了!夏、殷、周的衰败的原因是诸侯每天都发起战争。传位数十代君王而保全天下不被倾覆的人,政治纲领存在罢了。秦国称王于天下,没有分封诸侯,聚兵摧毁各个诸侯,传位秦二世被天下人倾覆,是政治纲领失去了。所以四肢即使没有病,不足以依赖,脉搏正常才是关键;国家即使没有战事,不足以自大,政治纲领正常才是关建。担心他所依赖的,恐惧他所自大的,精通医术与善意谋略天下的人,称之为上天的.帮助。《易》说:“处于人生艰难跋涉之途的君子,应该经常检视自己所走过的道路,并考察前途可能出现的新情况。”精通医术与善意谋略天下的人就是这么做的。
作者简介
韩愈(公元768年—824年),字退之,唐代著名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政治家,汉族,河南河阳(今河南焦作孟州市)人,祖籍河南省邓州市,世称韩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称韩吏部,谥号“文”,又称韩文公,“唐宋八大家”之一。792年及第后,先后为节度使推官、监察御史,德宗末因上书时政之弊而被贬。唐宪宗时曾任国子博士、史馆修撰、中书舍人等职。8(元和十四年)因谏阻宪宗奉迎佛骨被贬为潮州刺史。穆宗时历任国子祭酒、兵部侍郎、吏部侍郎、京兆尹兼御史大夫。政治上,反对藩镇割据,宪宗元和时曾积极参加讨伐淮西叛藩吴元济的战争,任裴度的行军司马;思想上,崇奉儒学,力排佛老,同时宣扬天命论,认为“天”能赏善罚恶,人只能顺应和服从天命。他的这种有神论思想,适应了巩固封建统治的需要;文学上,反对魏晋以来的骈文,主张学习先秦两汉的散文语言,破骈为散,扩大文言文的表达功能,主张文以载道,与柳宗元同为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开辟了唐宋以来古文的发展道路。
韩愈善于使用前人词语,又注重当代口语的提炼,得以创造出许多新的语句,其中有不少已成为成语流传至今,如“落井下石”“动辄得咎”“杂乱无章”等,是一个语言巨匠。韩愈在思想上是中国“道统”观念的确立者,是尊儒反佛的里程碑式人物。
后人对韩愈评价颇高,明人推他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有“文起八代之家”的美誉,作品都收录在《昌黎先生集》里。
韩愈的千古名句篇四
《劝学》原文: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蹂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蹂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已,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歧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劝学》译文:
君子说:学习是不可以停止。
靛青,(是)从蓝草中提取的,但(它的颜色)比蓝草更青;冰是由水凝冻成的,但(它)比水(更)冷。木材直得合乎拉直的墨线,(假如)给它加热使它弯曲做成车轮,它的弧度(就可以)符合圆规(画的圆圈)。即使又晒干了,(也)不再挺直,(这是由于)人力加工使它(变成)这样。所以木材经过墨线划过(斧锯加工)就直了,金属刀拿到磨刀石上(磨过)就锋利了。君子广泛地学习而且每天对照检查自己,就能智慧明达,行为没有过错了。
我曾整天思索,(结果)不如片刻的学习收获大;我曾踮起脚跟远望,不如登高处见得广。登上高处招手,手臂并没有增长,但是人在远处也能看见;顺着风向呼喊,声音并没有加大,但是听的人(却)听得(特别)清楚。借助车马的人,并不是脚走得快,但是(能)达到千里之外;借助船只的人,并不是能游泳,但是(能)横渡江河。君子的本性(同一般人)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他们善于借助外物进行学习啊。
积土成为山,风雨(就会)兴起,积水成为深潭,蛟龙(就会)生长;积累善行,养成良好的品德,于是精神就能达到很高的境界,智慧就能得到发展,圣人的思想(也就)具备了。所以不积累(每一)小步,(就)没有(办法)走到千里之远的(地方);不汇聚细流,(就)没有(办法)汇成江海。骏马跳跃一次,不能(有)十步(远);劣马拉车走十天(也能走得很远)。(它的)成功在于它不停的`走。雕刻(一下)就放着(不刻),腐朽的木头(也)不能刻断;不停的刻下去,金石也能雕刻(成功)。蚯蚓没有锋利的爪牙,坚硬的筋骨,(却能)上吃泥土,下饮泉水,(这是)用心专一(的缘故);螃蟹(有)六条腿,两之蟹钳,(可是)没有蛇和鳝鱼的洞(就)没有(地方)可以寄托(身体),(这是)因为它用心浮躁的缘故。
韩愈的千古名句篇五
诗的大意是说,诗人的最好时光是新春之际,——是在那柳树刚刚抽出黄色嫩芽的时候,要是等到皇家花园里已经繁花似锦,那时刻到处都是来看花的人了,吟诗作赋已索然了。表面上看,这首诗不过平平,但如透过纸背,却包含着另一番深刻哲理,——暗喻着人才的及早培养发掘。
在尘世间,对于成功者,人们总是仰慕有加的。即使是那些满怀妒意之人,也不过是仰慕之情的一种畸形反映而已。所以,当一个人获得成功,特别是重大成功之后,无不大有门庭若市之患。在前往朝贺的人们当中,少不了那么一种人:大言不惭地声称“我早就看出这小子有出息”,以显示他的慧眼金睛。这的确是非常容易不过的事。上林已经“花似锦”,大家趋而观赏,说说“这种花真漂亮”,“那种花多好瞧”的话儿,多么自在!多么高雅!然而,这是三岁小孩都可以办到的,——亦可指指这,点点那,或对爹,或对妈,或对爷爷奶奶学舌道:“朵朵,好看!”一副行家模样。但,这是真本事么?花开得好,是因为阳光雨露充足,选种培植良好。一株花型秀美的水仙,不是颇令人心旷神怡么?可要知道,那单在选种之时就有着诸多学问。因此,世间最堪称道的实在应该是那些发掘培养人才在“早”的人们,即“伯乐”是也。成功之前的人才,往往是幼稚的,甚至是可笑的,然培养者绝不会因为这种幼稚可笑而否定他们的未来,从而放弃自己的责任。他们十分清楚,人才的培养“在新春”,在“绿柳才黄半未匀”。这时候虽然没有“花似锦”那样诱人,但却蕴含着“花似锦”的远大前景。这自然不大容易。要知道,我们祖国的美好未来的实现,是多么需要这样的人,而且是“多多亦善”。
及早地发掘培养人才,不要等到别人已经做出成绩才去称赞夸耀于他。故,《千家诗》在入选此诗时特别点明:“言宰相求贤助国,识拔贤才当在侧微卑陋之中,如初春柳色才黄而未匀也”。这应该是这首诗给我们深一层的启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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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的千古名句篇六
《驽骥》作品介绍
《驽骥》的作者是韩愈,被选入《全唐诗》的第337卷。
《驽骥》原文
驽骥
作者:唐·韩愈
驽骀诚龌龊,市者何其稠。
力小若易制,价微良易酬。
渴饮一斗水,饥食一束刍。
嘶鸣当大路,志气若有馀。
骐骥生绝域,自矜无匹俦。
牵驱入市门,行者不为留。
借问价几何,黄金比嵩丘。
借问行几何,咫尺视九州。
饥食玉山禾,渴饮醴泉流。
问谁能为御,旷世不可求。
惟昔穆天子,乘之极遐游。
王良执其辔,造父挟其輈。
因言天外事,茫惚使人愁。
驽骀谓骐骥,饿死余尔羞。
有能必见用,有德必见收。
孰云时与命,通塞皆自由。
骐骥不敢言,低徊但垂头。
人皆劣骐骥,共以驽骀优。
喟余独兴叹,才命不同谋。
寄诗同心子,为我商声讴。
《驽骥》注释
1、驽骥:驽,劣马,比喻才能低下者。骥,千里马,比喻才能俊逸之士。此诗作于贞元十五年(799)冬。当时韩愈以徐州从事朝正京师,欧阳詹任国子四门助教,率其徒伏阙下,举荐韩愈为博士,未获允准。事见(新唐书·欧阳詹传》。
2、骀:劣马。龌龊:拘谨,卑琐。
3、稠:多。
4、若:乃,才。全诗校:“一作苦。”按,“苦”与“良”义同,都是甚、很之意。
5、酬:售,卖出。
6、绝域:绝远的'地域,指西域。汉时良马多取自西域。
7、高丘:即嵩山。全诗校:“嵩,一作崇。”
8、玉山:《山海经·西山经》:“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又《海内西经》:“昆仑之墟,高万初,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
9、醴泉:甘美的泉水。《史记,大宛传赞》说,昆仑山高二千五百馀里,其上有醴泉、瑶池。
10、穆天子:即周穆王。后人附会他西征犬戎事,说他乘八骏马,西行至昆仑山,见西王母。见(穆天子传》及《史记秦本纪》裴(马困)注引郭璞(纪年》。
11、王良:春秋时晋人,善御马。
12、造父:周穆王时人,善御马。曾向穆王献骏马,穆王赐以赵城。輈:车辕。
13、天外事:意想不到的事。《后汉书·西域传论》:“神迹诡怪,则理绝人区;感验明显,则事出天外。”
14、茫惚:虚无飘渺。
15、尔羞:为你羞愧。
16、低徊:徘徊。
17、诗:全诗校:“一作言。”
18、商声:古乐分宫、商、角、徵、羽五个音阶,称五声或五音。配以五行,商声属秋,声音悲凉凄厉。全诗校:“商,一作高。”讴:歌唱。
《驽骥》作者介绍
韩愈(768—824)字退之,洛阳人,文学家,世有韩昌黎、韩吏部、韩文公之称。三岁即孤,由嫂抚养成人,贞元进士。曾官监察御史、阳山令、刑部侍郎、潮州刺史、吏部侍郎,卒赠礼部侍郎。政治上既不赞成改革主张,又反对藩镇割据。尊儒反佛,比较关心人民疾苦。
韩愈在文学上主张师承秦、汉散文传统,积极倡导古文运动,提出“文以载道”、“文道合一”的观点。《师说》、《进学解》等,皆为名篇。韩诗力求创新,气势雄伟,有独特风格,对宋诗创作影响较大,延及清代。有《昌黎先生集》。
韩愈的千古名句篇七
作者:朱熹
原文: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一作:少年易学老难成)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翻译:
青春的日子十分容易逝去,学问却很难获得成功,所以每一寸光阴都要珍惜,不能轻易放过。没等池塘生春草的美梦醒来,台阶前的梧桐树叶就已经在秋风里沙沙作响了。
注释:
1、池塘春草梦:这是一个典故,源于《南史·谢方明传》,谢方明之子惠连,年十岁能属文,族兄灵运嘉赏之,云:“每有篇章,对惠连辄得佳话。”尝于永嘉西堂四,竞日不就,忽梦见惠连,即得“池塘生春草”,大以为工。常云:“此语神功,非吾语也。”“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是《登池上楼》中的诗句,后被赞誉为写春意的千古名句,此处活用其典,意谓美好的青春年华将很快消逝,如同一场春梦。
2、秋声:秋时西风作,草木凋零,多肃杀之声。
韩愈的千古名句篇八
驽骥作者:韩愈朝代:唐体裁:五古驽骀诚龌龊,市者何其稠。力小若易制,价微良易酬。
渴饮一斗水,饥食一束刍。嘶鸣当大路,志气若有馀。
骐骥生绝域,自矜无匹俦。牵驱入市门,行者不为留。
借问价几何,黄金比嵩丘。借问行几何,咫尺视九州。
饥食玉山禾,渴饮醴泉流。问谁能为御,旷世不可求。
惟昔穆天子,乘之极遐游。王良执其辔,造父挟其c。
因言天外事,茫惚使人愁。驽骀谓骐骥,饿死余尔羞。
有能必见用,有德必见收。孰云时与命,通塞皆自由。
骐骥不敢言,低徊但垂头。人皆劣骐骥,共以驽骀优。
喟余独兴叹,才命不同谋。寄诗同心子,为我商声讴。
韩愈的千古名句篇九
《劝学》原文及翻译
原文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蹞步,无以致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螾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蟮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韩愈的千古名句篇十
六月二十六日,愈白。李生足下:生之书辞甚高,而其问何下而恭也。能如是,谁不欲告生以其道?道德之归也有日矣,况其外之文乎?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焉足以知是且非邪?虽然,不可不为生言之。
生所谓“立言”者,是也;生所为者与所期者,甚似而几矣。抑不知生之志: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蕲胜于人而取于人,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则无望其速成,无诱于势利,养其根而俟其实,加其膏而希其光。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仁义之人,其言蔼如也。
抑又有难者。愈之所为,不自知其至犹未也;虽然,学之二十余年矣。始者,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非圣人之志不敢存。处若忘,行若遗,俨乎其若思,茫乎其若迷。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惟陈言之务去,戛戛乎其难哉!其观于人,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如是者亦有年,犹不改。然后识古书之正伪,与虽正而不至焉者,昭昭然白黑分矣,而务去之,乃徐有得也。
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汩汩然来矣。其观于人也,笑之则以为喜,誉之则以为忧,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如是者亦有年,然后浩乎其沛然矣。吾又惧其杂也,迎而距之,平心而察之,其皆醇也,然后肆焉。虽然,不可以不养也,行之乎仁义之途,游之乎诗书之源,无迷其途,无绝其源,终吾身而已矣。
有志乎古者希矣,志乎古必遗乎今。吾诚乐而悲之。亟称其人,所以劝之,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问于愈者多矣,念生之言不志乎利,聊相为言之。愈白。
韩愈的千古名句篇十一
师说
唐代:韩愈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
译文
古代求学的人一定有老师。老师,是(可以)依靠来传授道理、教授学业、解答疑难问题的。人不是生下来就懂得道理的,谁能没有疑惑?(有了)疑惑,如果不跟从老师(学习),那些成为疑难问题的,就最终不能理解了。生在我前面,他懂得道理本来就早于我,我(应该)跟从(他)把他当作老师;生在我后面,(如果)他懂得的道理也早于我,我(也应该)跟从(他)把他当作老师。我(是向他)学习道理啊,哪管他的生年比我早还是比我晚呢?因此,无论地位高低贵贱,无论年纪大小,道理存在的地方,就是老师存在的地方。
唉,(古代)从师(学习)的风尚不流传已经很久了,想要人没有疑惑难啊!古代的圣人,他们超出一般人很远,尚且跟从老师而请教;现在的一般人,他们(的才智)低于圣人很远,却以向老师学习为耻。因此圣人就更加圣明,愚人就更加愚昧。圣人之所以能成为圣人,愚人之所以能成为愚人,大概都出于这吧?(人们)爱他们的孩子,就选择老师来教他,(但是)对于他自己呢,却以跟从老师(学习)为可耻,真是糊涂啊!那些孩子们的老师,是教他们读书,(帮助他们)学习断句的,不是我所说的能传授那些道理,解答那些疑难问题的。(一方面)不通晓句读,(另一方面)不能解决疑惑,有的(句读)向老师学习,有的(疑惑)却不向老师学习;小的方面倒要学习,大的方面反而放弃(不学),我没看出那种人是明智的。巫医乐师和各种工匠这些人,不以互相学习为耻。士大夫这类人,(听到)称“老师”称“弟子”的.,就成群聚在一起讥笑人家。问他们(为什么讥笑),就说:“他和他年龄差不多,道德学问也差不多,(以)地位低(的人为师),就觉得羞耻,(以)官职高(的人为师),就近乎谄媚了。”唉!(古代那种)跟从老师学习的风尚不能恢复,(从这些话里就)可以明白了。巫医乐师和各种工匠这些人,君子们不屑一提,现在他们的见识竟反而赶不上(这些人),真是令人奇怪啊!
圣人没有固定的老师。孔子曾以郯子、苌弘、师襄、老聃为师。郯子这些人,他们的贤能都比不上孔子。孔子说:“几个人一起走,(其中)一定有(可以当)我的老师(的人)。”因此学生不一定不如老师,老师不一定比学生贤能,听到的道理有早有晚,学问技艺各有专长,如此罢了。
李家的孩子蟠,年龄十七,喜欢古文,六经的经文和传文都普遍地学习了,不受时俗的拘束,向我学习。我赞许他能够遵行古人(从师)的途径,写这篇《师说》来赠送他。
赏析
《师说》是韩愈散文中一篇重要的论说文。此文作于唐德宗贞元十八年(802)。文章论述了从师学习的必要性和原则,批判了当时社会上“耻学于师”的陋习,表现出非凡的勇气和斗争精神,也表现出作者不顾世俗独抒己见的精神。并以实际行动鼓励后进,应当刻苦学习,勇攀高峰。韩愈的这篇力作,历久弥新,今天我们再读这篇文章,仍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全文共分四段。
第一段,提出中心论点:古之学者必有师。从正面论述从师学习的重要性和择师标准。
“古之学者必有师。”提笔点题,单刀直入。“古”字指出从师的历史传统,“必有”二字,语气极为肯定,强调从师的必要。一开头就揭示出学者和教师的关系,作为全篇纲领,肯定坚决,不容辩驳。“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全面规定了老师的职责范围,指出老师的作用,说明从师的必要性。“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指出认识事物的一种客观规律性,连用两个“惑”字,突出说明不从师的害处。“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列举两种情况,旨在说明“闻道”是从师的标准。“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既诠释前文,又强调从师是为了学道,凡有道者皆可为师。“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进一步论述择师的原则。这是作者所说师道的基本精神。这种有道为师(包括“能者为师”)的原则,正中当时积弊。
第二段,指出今人不从师的恶果、表现和原因,批判不重师道的错误态度和耻于从师的不良风气。从反面论述从师的重要性,突出了文章的中心思想。这一段用对比的方法分三层论述: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段首以感慨的语句开头,笔锋突转,引起读者注意。承上文“解惑”,从反面指斥当时不重视从师的不良风气。“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以古之圣人与今之众人相比,旨在说明士大夫的无知。“是故圣益圣,愚益愚。”连用两个表程度的副词“益”来说明,从师的态度不同,因而所造成的结果也截然不同。“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补充上文,进一步点出结果,以反问的口气启发读者深思。以上为分论的第一层。把“古之圣人”“从师而问焉”和“今之众人”耻学于师相对比,指出是否尊师重道,是圣愚分野的关键所在。
“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以对比的方式,指出众人的糊涂。“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解释童子之师的作用,既有比较的意思,又为下文的“小学而大遗”做铺垫。“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比较的结果,落在“小学而大遗”上,足见那些耻师之人是糊涂的。以上为分论的第二层,以为子择师而自己不从师作对比,指出“小学而大遗”的谬误。
“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对比居于下层的人与士大夫之族对待从师的态度。“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写出士大夫极为荒谬的话是为下文的评说感叹准备条件。“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这几句是作者的感叹之词。点明师道不复的原因,对君子之徒的愚昧表示慨叹。以上为分论的第三层,以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与士大夫之族作对比,批判当时社会上轻视师道的风气。
第三段,以孔子对待老师的言行为例,说明从师应有的态度,阐明教和学的关系以及能者为师的道理。照应篇首“传道授业”。
“圣人无常师。”此语见解精辟,与第1段“古之学者必有师”呼应,并且往前推进一步,由“学者”推进到“圣人”,由“必有师”推进到“无常师”,引出择师的典范。“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从师的行为。“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从师的言论,举孔子为例加以论述,因为孔子在人们心目中是至圣先师,举孔子为例就有代表性,能加强说服力。“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这是紧呈上文得出的结论,且与开头的“闻道”、“师道”相呼应。
第四段,交代做本文的原因,从表扬李蟠,再肯定从师。总结全文,点明主题。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重视师道。“余嘉其能行古道,”能行师道“作师说以贻之。”结尾点题。
本文的主旨是论述老师的作用,兼及从师学习的重要性。在论述过程中,批判了当时士大夫之族在从师学习问题上的愚妄态度,阐明了自己对师生关系的见解。论述时先从正面立论阐述,再从反面提出驳议,驳议时使用了对比手法。然后以孔子为例,得出强有力的结论。除开头立论部分外,每一部分都摆事实、讲道理,很有说服力。起句奇崛,气势磅礴。这篇文章不但开篇第一句突兀干脆,而且此后的每一段的起句几乎都是这样。韩愈常把自己的结论凝结成精辟的句子突然端出,给人以极为深刻的印象。
行文时用了大量排偶句式,大大增强了文章的气势。
韩愈的千古名句篇十二
龙嘘气成云,云固弗灵于龙也。然龙乘是气,茫洋穷乎玄间,薄日月,伏光景,感震电,神变化,水下土,汩陵谷,云亦灵怪矣哉。
云,龙之所能使为灵也。若龙之灵,则非云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弗得云,无以神其灵矣。失其所凭依,信不可欤。异哉!其所凭依,乃其所自为也。
易曰:“云从龙。”既曰:“龙,云从之矣。”
1、龙说:选自《杂说》,为其首篇,题目为编者加。
2、嘘:喷吐。
3、伏:遮蔽。
4、景:通“影”。
5、神变化:语出《管子·水地篇》“龙生于水,被五色而游,故神。欲小则化为蚕,欲大则藏于天下,欲上则凌于云气,欲下则入于深泉,变化无日,上下无时,谓之神。”
6、水:名词用作动词,下雨。
7、汩:漫。
8、云从龙:语出《易·乾·文言》“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
9、从:随,跟随。
龙吐出的气形成云,云本来不比龙灵异。但是龙乘着这股云气,可以在茫茫的太空中四处遨游,接近日月,遮蔽它的光芒,震撼起雷电,变化神奇莫测,雨水降落在大地,使得山谷沉沦。这云也是很神奇灵异的呢!
云,是龙的能力使它有灵异的。至于龙的灵异,却不是云的能力使它这样子的。但是龙没有云,就不能显示出它的灵异。失去它所凭借的云,实在是不行的啊。多么奇怪啊!龙所凭借依靠的,正是它自己造成的云。
《周易》说:“云跟随着龙。”那么既然叫做龙,就应该有云跟随着它啊!
善医者,不视人之瘠肥,察其脉之病否而已矣;善计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察其纪纲之理乱而已矣。天下者,人也;安危者,肥瘠也;纪纲者,脉也。脉不病,虽瘠不害;脉病而肥者,死矣。通于此说者,其知所以为天下乎!夏、殷、周之衰也,诸侯作而战伐日行矣。传数十王而天下不倾者,纪纲存焉耳。秦之王天下也,无分势于诸侯,聚兵而焚之,传二世而天下倾者,纪纲亡焉耳。是故四支虽无故,不足恃也,脉而已矣;四海虽无事,不足矜也,纪纲而已矣。忧其所可恃,惧其所可矜,善医善计者,谓之天扶与之。《易》曰:“视履考祥。”善医善计者为之。
1、瘠:瘦弱
2、计:谋划
3、纪纲:法度
4、安危:平安与危险,指和平与战乱
5、害:使其损伤,指危害
6、所以:用以,用来
7、为:治理
8、衰:事物发展转向微弱,指王朝末期
9、倾:衰亡
10、聚兵而焚之:指聚兵咸阳和焚书坑儒(《史记·秦始皇本纪》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汉·孔安国《〈尚书〉序》:“及秦始皇灭先代典籍,焚书坑儒,天下学士逃难解散。”)
11、恃:依赖、依靠
12、矜:骄傲自大
13、扶:帮助
14、与:给予
15、视履考祥:“履”为鞋子,引申为自己走过的路,亦指人生之路。“祥”为外界所呈现出的吉凶之兆,引申为即将应对的前程。“视履考祥”,意思是说,处于人生艰难跋涉之途的君子,应该经常检视自己所走过的道路,并考察前途可能出现的新情况。(《履卦·上九》云:“视履考祥,其旋元吉”。)
擅医术之人,不看病人的胖瘦,只以其脉象来判断他是否有病;擅谋划天下之人,不看天下的战和,只以其法度是严明还是散乱来判断天下是否兴盛。天下,就如同人一样;战与和,就如人之胖瘦;纲常法度,就如人之心脉。心脉没有疾病,即使瘦也不会危害到生命;心脉有了病,再肥壮之人也只有死路一条。懂得这个道理的人,他的智谋学识就可以用来治理天下了!夏朝、商朝、周朝末期,诸侯四起、战乱不断,却仍传了数十代而未衰亡,只因法度还存在罢了。秦皇称霸天下之后,不分设诸侯,聚兵咸阳、焚书坑儒,传了二世便灭亡了,只因法度不存罢了。因此四肢虽无病痛,也没什么可放心的,心脉才是关键;四海虽无动乱,也没什么可自满的,法度才是关键。担忧那些可以依靠的东西(指心脉),害怕那些可以夸耀的东西(指法度,意为害怕法度消亡),擅长医术与谋术之人,称之为上天赐予他们的帮助与恩惠。《易经》云:“视履考祥。”擅医擅谋之人也正是如此做的。
谈生之为《崔山君传》,称鹤言者,岂不怪哉!然吾观于人,其能尽其性而不类于禽兽异物者希矣,将愤世嫉邪长往而不来者之所为乎?昔之圣者,其首有若牛者,其形有若蛇者,其喙有若鸟者,其貌有若蒙其者。彼皆貌似而心不同焉,可谓之非人邪?即有平肋曼肤,颜如渥丹,美而很者,貌则人,其心则禽兽,又恶可谓之人邪?然则观貌之是非,不若论其心与其行事之可否为不失也。怪神之事,孔子之徒不言,余将特取其愤世嫉邪而作之,故题之云尔。
作者谈氏在他写的《崔山君传》里说,那些声称自己如仙鹤般长寿能知往事的人,实在太荒谬了。但据我观察,能够尽到人的本性而不象禽兽那样的人太少了,而这些人又愤世嫉俗、隐居避世,这是为什么呢?昔时的圣人们,有的头象牛,有的身体象蛇,有的嘴巴象鸟,还有的面貌象蒙倛那样方而且丑陋,但是他们仅仅是与那些野兽外貌相似,而本性却完全不同,我们能够说他们不是人吗?而有的人身材丰满,皮肤细嫩滑泽,面色红润有如朱砂,美丽非凡,他们的外表是人,而本性却象禽兽一般。那么是否还能够把他们称作人呢?所以以貌取人,不如观其言察其行来的正确。鬼神之说,我们儒家弟子从不轻信,所以我就从这个故事中选择了愤世嫉俗的一面,来发表一些感想而已。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呜呼!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
1、伯乐:春秋时秦穆公时人,姓孙,名阳,擅长相马。
2、祇:只,仅仅,副词。辱:受屈辱。
3、骈:两马并驾。骈死:并列而死。槽枥:原指养兽的食器,这里指养马的处所。
4、不以千里称也:不把它称做千里马。以,把。称,叫。
5、马之千里者:日行千里的马。之,助词。此句“马”和“千里者”是部分复指关系。
6、一食:吃一顿。或:有时。尽粟一石(dan):吃尽一石(dan)粟。粟:泛指粮食。尽,全,这里作动词用,是“吃尽”的意思。石,十斗为石。
7、食:同“饲”,喂养。
8、其:指千里马,代词。能千里:能走千里。
9、是:这,指示代词。
10、能:才能。
11、才美不外见:才能和长处不能表现在外。见,同“现”,显现。美,美好素质,优点。
12、且:将。欲:想要,要。等:相当。不可得:不可能。得,能够,表示客观条件允许。
13、安:怎么,哪里,疑问代词。
14、策:这里作动词,驾驭,驱使。之,指千里马,代词。以其道:用(对待)它的办法。
15、尽其材:全发挥它的才能。材,同“才”,此指日行千里的才能。
16、鸣之:它叫。之:不译。通其意:通晓它的意思。通:通晓。
17、执策:拿着马鞭。策,赶马的鞭子,名词。临之:到马的跟前。临,到它跟前。
18、其:难道,语气助词,加强反问语气。
19、其:恐怕,语气助词,加强肯定语气。
世上有了伯乐,然后才会有千里马。千里马是经常有的,可是伯乐却不经常有。因此,即使是很名贵的马也只能在仆役的手下受到屈辱,跟普通的马一起死在马厩里,不把它称作千里马。
鞭策它,不按正确的方法,喂养又不足以使它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它叫却不能通晓它的意思,(反而)拿着鞭子到它跟前说:“天下没有千里马!”唉!难道果真没有千里马吗?恐怕是他们真不识得千里马啊!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呜呼!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
(1)食马者:“食”通“饲”,喂养。
(2)才美不外见:“见”通“现”,表现,表露。
(3)食之不能尽其材:“材”通“才”,才能。
(4)其真无马邪:“邪”通“耶”,表示疑问,相当于“吗”。
1.之
虽有千里之能:的。
马之千里者:结构助词,定语后置标志。无义。
策之不以其道:代词,它,在本文中代指千里马。
鸣之而不能通其意:音节助词,不译。
食之不能尽其才:代词,它,在本文中代指千里马。
2.能
虽有千里之能:才能,能力。
安求其能千里也:能够。
3.策
策之不以其道:名词活用动词,用鞭子打。
执策而临之:马鞭。
(策勋十二转:动词,记载——自《木兰诗》)。
4.而
鸣之而不能通其意:连词,表转折,但是。
执策而临之:连词,表修饰。
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连词,表承接。
5.食
一食或尽粟一石:吃,动词
食之不能尽其材:通“饲”喂养,动词。
6.虽
故虽有名马:即使。
虽有千里之能:虽然。
7.其
安求其能千里也:代词,代“千里马”。
食之不能尽其材:代词,代千里马的。
其真无马邪:难道,表反问,加强语气。
其真不知马也:表推测,“恐怕”。
策之不以其道:代词,代驱赶千里马的。
8.以
不以千里称也:把,用。
策之不以其道:按照。
9尽:
一食或尽粟一石:吃尽。
食之不能尽其材:使……尽,竭尽。
1、形容词用作动词:辱:受屈辱。例句:祇辱于奴隶人之手。尽:吃尽。例句:一食或尽粟一石。
2、名词用作动词:策原意指马鞭,这里用作动词,引申为用鞭子打,这里是驱使的意思。例句:策之不以其道。
3、数量词用作动词:千里:日行千里。例句: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
4、形容词的使动用法:尽:使……尽,竭尽。例句:食之不能尽其材。
是:古义:这样的例: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今义:判断词。
安古义:怎么.例:安求其能千里也?今义:安全;安定;安装。
等古义:同样.例: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今义:等候;用在人称代词名词后表示复数或列举。
或古义:有时,有的人.例:一食或尽粟一石今义:或者。
然后古义:副词,表示一种情况出现以后,出现另一种情况,着重表示前事是后事的条件例: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今义:连词,表示接着某个动作或情况之后。
食古义:通“饲”喂养例:食之不能尽其材。今义:吃。
策古义:马鞭今义:策划,策略
全文分三段:
第一段,从千里马对伯乐的依赖关系出发,说明千里马才能的被埋没是不可避免的。
文章一开篇就奇峰突起,用“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点出论证的前提。这句话还包含着一个反题,即“无伯乐,则无千里马”,实际上指明了千里马对伯乐的依赖关系。但这里的“伯乐”是一个普遍概念,指的是特别善于相马的人。因此下面接着就提出“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一论断,突出了这“常有”和“不常有”之间的尖锐矛盾,说明千里马的被埋没简直具有必然性。然后趁势而下,说到千里马的命运上来,用“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描绘了千里马被埋没的具体情形,引人深思。这一段,从全篇来看,目的是提出问题;它之所以要强调知马者惟伯乐这个意思,则是为下文揭露“食马者”的“不知马”张本。
第二段,揭示千里马被埋没的根本原因是“食马者”的“不知马者”。
千里马被埋没,在一般人看来,大概要归咎于它的才美“不外见”。因此,本段一开头就用“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点出问题的要害。“一食或尽粟一石”是夸张的说法,强调千里马的食量大大超过常马;“不知其能千里而食”,是说“食马者”只是按照常马的食量来喂养它,说明这种人的无知。接着,先以“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作低回之势;再用一组排比句揭示这“才美不外见”,正是“食不饱,力不足”所造成的恶果;最后又用反诘句“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对“食马者”的无知发出强烈的谴责。这是从反面证明“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的道理。
第三段,归纳全文中心,对“食马者”的无知妄说进行辛辣的嘲讽。
先用揭露矛盾的方法刻画“食马者”的形象:“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这三句紧承上文,全面总结了这种人“不知马”的表现;“执策而临之”,写他们洋洋自得、以“知马者”自居的神情,“之”指代千里马,他们在千里马跟前竟然宣称“天下无马”,这是十足的妄说。两相对照,生动地揭露了这种人的愚蠢、荒唐。然后用“呜呼”领出作者的感慨:“其真无马邪”承上文“天下无马”,是作者对“食马者”的反诘,也是向读者发问,用来为下句蓄势;然后以“其真不知马也”作答,结住全文。
本文篇幅虽短,中心却十分突出。贯穿全文的是“不知马”这句话。文中连用十一个“不”字。开始说“伯乐不常有”、千里马之“不以千里称”,已隐含着“不知马”的意思;中间先明确指出“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然后以“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说明“不知”所造成的恶果;最后更以“不以”“不能”来痛斥“食马者”的无知,由此导出全文的结句“其真不知马也”,点明了中心。
(1)本文的中心论点是: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2)千里马的悲惨遭遇是: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
(3)千里马被埋没的根本原因是: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
(4)千里马被埋没的直接原因是: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
(5)食马者“不知马”的具体表现是: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
(7)表现“食马者”以“知马者”身份叹息的语句是: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
(8)全文的主旨句是: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
(9)有一位名人曾说过:“世上不是没有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由此我们可想到《马说》的一句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10)表明千里马和伯乐关系的语句是: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11)能够表现统治者平庸浅薄,愚妄无知的语句是:执策而临之,曰:“天下无马!”
(12)领起全文作用的句子是: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13)表明愚妄无知,平庸浅薄的统治者对千里马的不公正的待遇的句子是: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
(14)表明作者对千里马被埋没的感叹的句子是: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
(15)能表明千里马外在特征的句子是: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
(16)写千里马有异于常马的特征的句子是:一食或尽粟一石。
(17)运用设问句表达作者心中感慨的句子是:其真无马邪?其真不知马也。
(18)美往往存在于平凡的事物当中,有时我们为了刻意的追求完美,往往忽略了身边的美,使其遭受不应有的遭遇,使我们为之遗憾痛心,这种遭遇与〈〈马说〉〉中千里马的遭遇相似,相应的句子是: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
(19)点明伯乐对千里马的命运起决定作用的句子是: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马说》大约作于贞元十一年至十六年间(795—800)。其时,韩愈初登仕途,很不得志。曾三次上书宰相求擢用,“而志不得通”;“足三及门,而阍人(守门人)辞焉”。尽管如此,他仍然声明自己“有忧天下之心”,不会遁迹山林。后相继依附于宣武节度使董晋、武宁节度使张建封幕下,郁郁不乐,所以有“伯乐不常有”之叹。
跟《马说》同期的作品还有《龙说》(即《杂说一》)。文章以龙喻圣君,以云喻贤臣,借“龙嘘气成云”,然后“乘是气,茫洋穷乎玄间(宇宙间)”的传说,阐明贤臣离不开圣君任用,圣君也离不开贤臣辅佐的道理,可以视为《马说》的姊妹篇。
伯乐与千里马的故事
韩愈是唐代散文巨匠,同时也是对宋代作家极有影响的诗人。人们对他的“以文为诗”(把诗歌写得散文化)谈得比较多,却很少注意他那更为突出的“以诗为文”的特点。所谓“以诗为文”,是指用具有诗的情调、韵味等特色来写散文,即是说把散文给诗化了(但这并不等于从西方引进的新文体“散文诗”)。我们说把散文诗化,或者说把散文写得很带诗意,并不限于写自然景物、抒情小品或对人物进行典型塑造和对事态进行艺术描绘;而是也可以用诗的情调、韵味来写说理文或评论文。韩愈的散文特点之一就在这里。
据说伯乐姓孙名阳,是春秋时代秦国人,会给马看相,善于识别什么是千里马。这原是《战国策?楚策》中一个名叫汗明的对春申君黄歇讲的一个故事里的人物。这故事可能是古代传说,也可能就是汗明用艺术虚构手法创造出来的寓言。伯乐的典故曾几次被韩愈引用(见他所作的《为人求荐书》及《送温处士赴河阳序》),可见由于韩愈本人命运的坎坷,对伯乐能识别千里马的故事是很有感情的。但平心而论,还是他的这篇《马说》写得最好,读者也最爱读,因为这篇文章写得太像一首诗了。
诗的主要特点之一就是诉诸形象思维,它的创作手法也常以比兴为主。当然,一首好诗总要比散文写得更加含蓄曲折,余味无穷。而从常识论,一篇说理散文,基本上总是以逻辑思维为主的,韩愈的《马说》肯定是一篇说理文,但它似寓言而实非寓言,用比喻说理却并未把所持的论点正面说穿,更没有把个人意见强加给读者。全篇几乎始终通过形象思维来描述千里马的遭遇,只摆出活生生的事实却省却了讲大道理的笔墨,这已经可以说是诗的写法了。更巧妙地是作者利用了古汉语中不可缺少的虚词(语助词、感叹词和连接词),体现出抒情诗应有的一唱三叹的滋味和意境,尽管我们读起来是一篇散文,但仔细品评,却俨然是一首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抒情诗。这种“以诗为文”的本领,始自西汉的司马迁(谁也不曾承认过司马迁是诗人),到了韩愈、柳宗元,乃得到进一步的发展;至宋代的欧阳修、苏轼(尤其是欧阳修)而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这是我们研究中国文学史和学习古典散文应该注意的新课题。
文章的第一句是大前提:“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可这个命题本身就不合逻辑。因为存在决定意识,伯乐善相马的知识和经验,必须从社会上(或说自然界)存在着大量的千里马身上取得,然后逐渐总结出来的。所以过去有人就认为韩愈这句话是本末倒置,是唯心主义的。我们并不否认,从唯物主义原则来看,他这句话是错误的。但把它作为诗的语言,它却是发人深省的警句,是感慨万千的名言。因为世上有伯乐这种知识和本领的人实在太少了。于是作者紧接着在下文从正面点明主旨,一泻无余地把千里马的无限委屈倾诉出来。正由于“伯乐不常有”,不少的`千里马不仅找不到一个一般水平的牧马人,而是“只辱于奴隶人之手”,受尽了无知小人的腌气。更令人悲愤的是这些宝马竟然成双作对地一群群死于槽枥之间,其遭遇之不幸、结局之惨痛真非笔墨所能形容。当然,结果更是死不瞑目,谁也不把这些有价值的神骏称为千里马,它们的死也自然是毫无所谓的了。“不以千里称也”这句话,包含着这样的意思:连同情它们的人都没有,更谈不上对它们的死表示遗憾、惋惜和悔恨痛心了。从文章表面看,作者说得已相当透彻;而实际上这里面不知有多少辛酸痛楚还没有尽情吐露,看似奔放而其内涵则甚为丰富,其实倒是含蓄不尽的(说他写得婉约,或许读者不能接受,可作者确实没有把话说尽)。这真是抒情诗的写法了。
作者着力刻画“食(饲)马者”与千里马之间的矛盾,两相对照,既写出千里马的抑郁不平,也写出不识真才者的愚昧专横。千里马在无人给它创造有利的客观条件时,英雄无用武之地;或虽欲一展所长而有力无处使,甚至到了无力可使的程度。这样,它连一匹普通马也比不上,又怎么能实现它日行千里的特异功能呢?因此它的待遇自然也就比不上一匹“常马”,而它的受辱和屈死也就更不足为奇,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了。不仅如此像这样连“常马”都比不上的千里马,由于不能恪尽职守,还会受到极度的责难和惩罚,往往被无辜地痛打一顿(“策之不以其道”,打得它不合理),当然在待遇上也就更加糟糕了(“食之不能尽其材”)。表面看“食马者”不是伯乐,不懂马语;骨子里却蕴涵着怀才不遇的人面对那些愚昧专横的统治者就是申诉也无用这一层意思。
文章写到这里,作者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渴,于是又接着用“鸣之而不能通其意”的意思,从“人”的方面再做深入一层的刻画。这不仅使文章更生动深刻,也表现出作者的感情更为愤激了。作者并没有立即谴责这种不识马的“人”有眼无珠,反而让他面对着这匹千里马不懂装懂,发出了仿佛悲天悯人般的慨叹:“天下无马!”意思说,这样的“人”在主观动机方面还是自以为不错的,他并非不想选拔人才,并非没有求贤用贤之心,无奈贤人贤才太“少”了,既无处可寻觅,也无地可安插:“天下哪里有真正的人才啊!”明明是“人”的主观上出了毛病,却把这种局面的形成推给客观条件的不如意、不理想。眼前就是一匹被作践得不成样子的千里马,却对它发出了“天下无马”的慨叹,认为这不过是一匹连“常马”也不如的驽骀之辈。这不仅是绝妙的讽刺,而且也是极其严峻猛厉的诛心之论。文章写至此已经水到渠成,作者这才站出来点题,用“呜呼”以下三句作结,把“无马”和“不知马”这一对矛盾(“无马”是先天的自然缺陷,“不知马”则是后天人为的犯罪)尖锐地摆出来形成一个高潮,极尽沉郁顿挫之致。古人说蹙万里长江于尺幅之中,这种凝聚浓缩的手法正是韩愈一支笔经过千锤百炼的结果。我们固然不能不为作者起伏回荡、感慨悲凉的情绪而倾倒,却又不能不为他简洁洗炼的笔墨所钦服。
韩愈(公元768年—824年),字退之,唐代著名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政治家,汉族,河南河阳(今河南焦作孟州市)人,祖籍河南省邓州市,世称韩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称韩吏部,谥号“文”,又称韩文公,“唐宋八大家”之一。792年及第后,先后为节度使推官、监察御史,德宗末因上书时政之弊而被贬。唐宪宗时曾任国子博士、史馆修撰、中书舍人等职。819年(元和十四年)因谏阻宪宗奉迎佛骨被贬为潮州刺史。穆宗时历任国子祭酒、兵部侍郎、吏部侍郎、京兆尹兼御史大夫。政治上,反对藩镇割据,宪宗元和时曾积极参加讨伐淮西叛藩吴元济的战争,任裴度的行军司马;思想上,崇奉儒学,力排佛老,同时宣扬天命论,认为“天”能赏善罚恶,人只能顺应和服从天命。他的这种有神论思想,适应了巩固封建统治的需要;文学上,反对魏晋以来的骈文,主张学习先秦两汉的散文语言,破骈为散,扩大文言文的表达功能,主张文以载道,与柳宗元同为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开辟了唐宋以来古文的发展道路。
韩愈善于使用前人词语,又注重当代口语的提炼,得以创造出许多新的语句,其中有不少已成为成语流传至今,如“落井下石”“动辄得咎”“杂乱无章”等,是一个语言巨匠。韩愈在思想上是中国“道统”观念的确立者,是尊儒反佛的里程碑式人物。
后人对韩愈评价颇高,明人推他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有“文起八代之家”的美誉,作品都收录在《昌黎先生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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