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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科学论文篇一
音乐教育哲学理论发展悠久,国内外均有不同成熟的哲学观念,如我国的“审美核心哲学、宗教美育哲学、多元化音乐哲学”,如国外的“实践音乐哲学、智能音乐哲学、功能音乐哲学”等等,这些哲学观念从不同的角度,采取不同的方式,提升音乐教学的质量,如今取得了显著的成功,但社会的发展以及时代环境的变迁不断促进着教育理论的改观,任何理论学问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当代,音乐教育者们提出了“创造为核心的哲学理论”,以此来推动音乐的继续发展,本文就针对这一问题进行具体分析,阐述这一理论是如何应用在时间课程当中。
一、创造音乐教育哲学观的含义与时代背景。
音乐在教学发展的过程中从来不是单一的“教――学”导向,教师在教学的过程中与学生共同学习,教师与学生都属于创造的主体,也就是音乐哲学史上提出的“双主体”理论。音乐教学分为两个主要板块,第一是技巧第二是天赋,不可否认在音乐学习中没有“后天努力”这一种学习方式,教学者和学习者都能够通过技巧改变音乐的形式,但技巧却无法持续促进没有天分的音乐人继续创造,因此创造音乐又成为“天分音乐的表现”,在“双主体”和“天分音乐的表现”两重作用力的推动下,创造音乐哲学理念初步诞生,其理论价值观在于:“提倡学习者不断的提升自身对周围知识环境的价值与意义的理解,融入到自身擅长的音乐天赋领域中,挖掘教学者对学习者的引导能力,提升学习者对正确音乐价值和意义的理解,从擅长领域出发,不断的将新的知识融入到对音乐的理解中,最终实现创造”。这一价值标准贯穿整个音乐创作当中,包括:编曲、作词、表演、舞台,以核心创造音乐能力促进这些领域的持续发展。因此综合来看创造音乐哲学观的含义在于提升主体对音乐的认知与拓展能力,激发创造性。
二、“如何创造音乐”
音乐创造为核心的音乐教育要解决的中心问题是“如何创造音乐”。也就是使学生关注自己如何创造音乐,提高创造音乐的兴趣、欲望、能力和水平。为了达到这一目标,就应当了解和熟悉历史上的古人、现当代的今人是如何创造音乐的。要学习历史传统、熟悉历史传统、理解历史传统,不仅学习、熟悉、弘扬母民族的音乐历史文化传统,而且要学习、熟悉其他各民族的音乐历史文化传统,还应当理解现当代的今人是如何创造音乐的,关心现实,熟悉现实,了解现实。不仅熟悉、理解母民族现实音乐生活中的音乐创造的状况、动向和新发展,而且了解、熟悉当今世界上各民族音乐生活中的音乐创造的状况、动向和发展趋势。然而,这些又必须最终归结到培养学生“如何创造音乐”的一立足点,有利于促进学生音乐创造观念、行为、能力、水平的提高。
三、音乐创造为核心的音乐教育的课程。
“如何创造音乐”是这一哲学观念的核心,但理论与实践结合是检查“创造”能力的具体方式,我们如何将“创造核心”的哲学理念应用在在教学当中,才是具体的实践能力表现,作者认为要从三个方面分析这一问题,第一改变课程设置,我国音乐教学的课程设置普遍还停留在“以教学大纲”为纵深的教学方式上,而教学大纲的编制也仅采取了“灌输式”教学理念,因此在整个教学过程中,即无法实现理论意义的改革,也无法实现实践的拓展。为此打破这一传统方式改变课程设置安排至关重要,加设“音乐理解、音乐表现、音乐历史、音乐环境”这些课程,让学生对所处的音乐环境有一个清晰的了解,同时增设体验与创造、感知与表现、评价与反思的理论指导空间,让学生对音乐的价值与意义进行理解,并充分引导学生向自身喜好方向过度。第二改变课程实施,“灌输式”教学时抹杀学生创造能力的关键,因此在实施的过程中应当将“灌输”模式改为“引导模式”,教师应当从音乐教育者的身份转变成启迪者,这意味着教师要进一步增加音乐专业及与音乐专业相关的理念,以确保能够对学生的思考及提出的问题作出有效的解答和判断,给与学生明确的目标指向,促进学生进一步的挖掘自身潜力,在音乐创作、鉴赏、表现等课堂活动中,帮助学生开打音乐思路,当然创作音乐哲学是“双主体”教学理论,一方面是教师对学生的积极引导,同时离不开学生对教学的认知,因此作为学生要积极的参与与实践,在这一过程中可以有限度的将自身认为正确的音乐理念引入到学习过程当中,充分的与教师分享自身的所见所得,不拘泥于现有的教学思路,也不拘泥于对陌生理论探讨的避让,切实从自身想法出发,对学习问题提出自己的想法。第三改变课程的评价方式,教师良好的评价方式能够最大程度的激发学生的`潜能,在评价的过程中教师要认真做到两点,时候先是认真听取,学生在创造的过程中并没有具体的理论指导思想,因此往往是“念头”,不能涵盖所有的只是理论,因此出现“天马行空”的构思,这是教师应当与学生细谈,将学生的“念头”用理论包装起来,反馈给学生正确的发展方向。其次“过犹不及”,评价最注重的就是适度评价,无论好坏教师都应当在尊重学生原有学习基础上以及个人素质表现上对学生的新创造进行评价,站在学生的角度看自身的评价是否合理,给与一定褒奖和中肯的评价,刺激学生成长的过程中又要防止评价过度现象,因人、因时、因事而定,提升学生的学习欲望。
结语。
“创造”为核心的音乐哲学理论的关键要素在于对理论的拓展、对价值意义的思考、对教学方式的改变,三者缺一不可,而教师与学生作为这以理论当中的双主体,一方面要积极拓展自身四轮,一方面也要注重理论实践的双结合,只有切实的从教育、思想、理论等方面出发,才能完善这一理论价值系统。
参考文献。
[1]阎小青.音乐创造哲学教学审美教育的培养[j].文艺生活・文艺理论,(4).
[2]王畅.多元化哲学理论观音乐教学中的运用[j].教育信息技术,(11).
[3]杨志华.新课改下音乐创造教学的问题与策略探讨[j].科教导刊,2009(35).
[4]杨志华.音乐课程课改下理论实践的教育方向分析[j].科教导刊,2010(27).
哲学科学论文篇二
“翻译哲学”这一概念产生在20世纪后期翻译研究与哲学相互影响和促进的过程中,但哲学和翻译研究界对其却是各有不同释义,甚至还有不少反对的观点,指责其是一种庸俗的概念。本文在梳理中西哲学和翻译研究史中相关“翻译哲学”概念的论述基础上,通过比较和分析不同时期中西翻译哲学概念的内涵差异,指出翻译哲学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我们应从哲学的角度定义翻译哲学。翻译哲学是论述翻译中出现的哲学问题,从哲学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上对翻译进行考察,追问翻译和翻译所涉的意义与语言的本质等问题。
[关键词]翻译哲学;哲学;哲学分支学科。
喻锋平(1975—),男,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研究生,江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翻译学。(江西南昌330022)。
本文为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2010年度项目“译学研究范式转换的辩证思考”(项目编号:yy1012)的阶段性成果。
在哲学和翻译研究相互影响和促进的过程中,“翻译哲学”概念也开始出现在哲学和翻译研究领域。尽管这一概念早已产生,但“翻译哲学”却始终没有像哲学中的“教育哲学”、“政治哲学”或翻译研究领域中的“翻译学”、“文化转向”等为人们所认可和接受,反而曾一度被指责为是一种庸俗的概念,处在一种尴尬状态,即使偶尔出现在一些研究者的论述中,但着墨不多,缺乏深入细致的研究。本文试图在梳理中西哲学和翻译研究史中相关“翻译哲学”概念的论述基础上,通过比较和分析不同时期中西翻译哲学概念的内涵差异,从哲学的角度对翻译哲学概念进行辨析,说明翻译哲学的性质和学科上的归属,从而有助于我们更好理解翻译研究中的哲学观和哲学中的翻译观。
一、中西翻译哲学概念综述。
二、
虽然中国古代先哲的一些观点和论述成为中国一些翻译家借鉴的理论来源,但并没有直接称作“翻译哲学”的说法。和哲学这一词出现在晚清相比,翻译哲学在中国文献中的出现时间更晚。国内最早的“翻译哲学”概念是由范守义在1985年提出[1],但他并没有做出详细解释,而是综述五十年来译界对翻译标准、方法和风格问题的诸家见解,即“翻译哲学”实质上等同于“翻译理论”或“翻译观”。这种模糊的态度,不久又在许渊冲的论述中出现。1987年,他在讲座中直接指出,“其实,我所说的翻译哲学就是翻译理论。‘认识论’只是谈论我对翻译的认识;‘目的论’只是谈论翻译的目的;‘方法论’只是谈论翻译的方法”[2](p79)。
国内第一次对“翻译哲学”概念做出理论化的解释的是张泽乾先生。他说:“在结构上,翻译学包括翻译哲学、翻译理论、翻译史、翻译技术科学和翻译实践五个有机结合在一起的组成部分;翻译哲学主要是指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论与认识论(物质观、运动观和时空观)以及现代系统科学的系统观与方法论,它们是翻译学的指导思想与理论基础。翻译理论是翻译科学的核心,在翻译哲学、翻译实践间起着承上启下的贯通作用。”[3]张今也认为:“研究一般翻译和文学翻译所遵循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就是翻译哲学。翻译哲学是翻译理论研究的指导思想。”[4]p17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翻译哲学定义为翻译活动中所遵循的一种世界观和方法论,并将之与翻译理论区别开来。
上通过谷歌搜索,直接关联的词条很少。而搜索国家图书馆以及施普林格(springer-verlag)电子期刊,都找不到以translationphilosophy为主题的文献。国外直接使用translationphi-losophy这一名称的是圣经研究组织网站上,圣经英语标准译本(esv)所遵循的翻译原则(translationphilosophy)基本上是直译,它尽可能寻求得到原始文本的精确词义和每一圣经作者的个人风格,着重于“词与词”的对应,寻求原始文本的透明度,让读者尽可能地看到原始文本的结构和意义。而其他一些版本的圣经翻译则是采用“意译”(thought-for-thought)的翻译方法。此外,“translationphilosophy”有时也直接出现在一些翻译公司或组织的网站上,但从其随后的内容上来看,与上述圣经翻译组织对该概念的理解基本相同,即“translationphilosophy”是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所遵循的原则或所使用的翻译策略方法。显然这些出处的“translationphilosophy”并不是我们理解的翻译哲学,而是指翻译原则或方法。
那这样看来,真如刘邦凡先生所说,“翻译哲学不是舶来品,而是一个地道的中国货”吗?这似乎与西方哲学庞大的体系和强大的影响力不相符合。若撇开这一名称本身,而从翻译和哲学的关系,即翻译研究中的哲学和哲学视阈中的翻译问题来考察西方哲学和翻译研究领域,那么相关论述就可谓是汗牛充栋了。很多西方大哲学家都谈论过翻译的问题,试举几例:
“翻译过程本质上包含了人类理解世界和社会交往的全部秘密。翻译是隐含的预期、从整体上预先把握意义以及如此被预先把握之物的明白确立这三者的不可分的确立。(伽达默尔)。
哲学的原点是翻译或可译性论题。(德里达)。
把一种语言翻译成另一种语言是一种语言游戏。(维特根斯坦)。
翻译的不确定性。(奎因)。
二、比较与思考。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中西在“翻译哲学”概念的探讨上表现出明显不同的特征,最为突出的就是“翻译哲学”概念确如刘邦凡所说,是个地道的中国学术用语。并且,国内哲学家和翻译研究者都试图对该概念定义,表现出与传统学术研究印象式评点不同的方式,有很强的理论意识。但在定义的方式上,哲人和译家又存在明显的思维方式的差异。国内翻译研究者对哲学概念的定义都无一例外是借鉴或模拟某一哲学观的定义方式,把“翻译哲学”定义为一种世界观和方法论。这种方式的定义显得空泛,内涵很少,就如我们说哲学是系统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一样,既没错误也无法验证,也反映了翻译研究者在哲学思维方面的不足。另外,不少翻译研究者给出的定义都把“翻译理论”和“翻译哲学”混淆在一起,这好比把“理论”等同于“哲学”,其错误也是不言自明的。
哲学研究者则没有简单套用某种哲学的定义模式,而是从哲学的角度透视翻译问题,尝试对翻译哲学的研究对象、方式、角度、层次以及与哲学与具体科学的关系等方面进行分析,在定义翻译哲学概念时能认识到“名”与“实”可能是不一致的。
西方哲学和翻译界并没有翻译哲学的概念定义,但却有众多的哲学家谈论翻译话题。若从哲学和翻译的关系来比较,同样可以发现中西在研究内容和方式上的异同。
从哲学的角度进行翻译研究这一向度上,中西都有大量的借鉴某个哲学理论说明翻译现象的案例,这也是哲学进入翻译视野最常见的一种途径,其源头都可追溯到古代的先贤。如西方的哲罗姆、贺拉斯,中国的老子的哲学思想都成为后期翻译研究中寻求权威支持的源流。近现代时期,中西翻译研究中借鉴最多的则是西方的语言哲学,如索绪尔的结构主义理论、洪堡的语言世界观,以及解构主义、阐释学等等。有的则是专门论述某个哲学家的翻译思想,如刘介民《德里达翻译哲学的解构倾向》、仲伟合《翻译就是征服——尼采的翻译哲学》、李德超《翻译理论的哲学探索:奎因论翻译的不确定性》。还有研究者从哲学的层面追问翻译的问题,思考翻译研究的哲学途径。如上文提到的f.guenther(1978)和(1984),以及anthonypym最近的论述onempiricismandbadphilosophyintranslationstudie;国内潘文国《译学研究的哲学思考》;柯飞《关于翻译的哲学思考》;张柏然《当下翻译理论研究的两个向度》等等。
当前翻译研究中,众多研究者关注的重点是第一种向度,即从哲学中寻求权威支持,服务于翻译研究,而思考翻译和翻译研究对哲学等领域的影响这一向度上的研究却不多。可以说,pym对翻译和哲学关系的研究成果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中国的郝林也认识到了这一问题,提醒研究者要“等量齐观的重视从翻译的方面探讨‘神学、哲学、美学、心理学、文化人类学等’的‘前提、可能性和局限性等问题’”。翻译作为一个哲学问题,“对于20世纪西方声势浩大的形而上学大批判运动产生启示意义和推动作用”[11]。而这一向度的研究也同样给我们审视翻译哲学概念以启迪,翻译能成为一个哲学问题,翻译哲学应该从哲学的角度来定义。
三、概念辨析。
以上论述已经很明确地指出,翻译哲学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从这个意义上如要领悟“翻译哲学”概念的内涵,就应把它作为哲学来讨论。因此我们必须先要了解哲学的定义。现实情况是,尽管哲学历史悠久,但如要对哲学概念进行规定,“哲学是什么”这个问题,至今尚未有终极的答案。我们可以找到很多以哲学命名的著作,各种词典里也有不少解释哲学的条目出现,比如,philosophia(哲学)按其希腊语本义而言,是指爱智慧、追求真理。汉语中,“哲”的基本含义是“明智、明理、明道”,彰显被遮蔽的智、理和道,哲与学两个词合在一起即是使被遮蔽的理和道以系统化、理论化的形式显明出来。这表明哲学是对本源意义上的真理、共性、道的追求活动,是一种形而上的思考和探索。黑格尔认为:“哲学是一种特殊的思维运动,哲学是对绝对的追求。”而对于康德来说,哲学是一种理性的活动,而不是一种静态的知识系统。“哲学只是一种可能科学的观念,我们可以通过不同的途径来努力接近它。我们所说的不是哲学本身,而是如何进行哲学思考。”[12](p750)爱因斯坦这样谈论哲学:“如果把哲学理解为在最普遍和最广泛的形式中对知识的追求,那么,哲学显然就可以被认为是全部科学之母。”毛泽东则认为这样是方法论,关于思想的思想,是全部思想的关键。
但这些都仅仅是哲学历史中某家某派对哲学的见解,不可能以一种哲学思想代替全部哲学,因为真正的哲学问题不仅没有终极的答案,而且永远也不会过时。哲学就表现为过去、现在和将来人们面对共同的哲学问题而采取的不同的解答方式。因而这种多样的概念界定不影响我们在今后进一步提出各种新的答案,回答“哲学是什么”的问题。同理,我们也可以对“翻译哲学是什么”的问题尝试给出自己的解释。
我们认为,“翻译哲学”同“教育哲学”、“政治哲学”、“艺术哲学”等一样,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是论述翻译中出现的哲学问题,从哲学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上对翻译及翻译研究进行考察,追问翻译和翻译所涉及的意义与语言的本质。
尽管这样表述翻译哲学的内涵依然不能也不可能是一种终极的回答,但至少我们可以解释清楚,翻译哲学在学科归属上,是属于哲学的领域,这不同于翻译研究中的从经验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翻译理论,也不同于哲学途径的翻译研究。翻译实践、翻译研究需要哲学指导,甚至翻译教学也需要哲学来提供方法论的指导,但这都不能叫做“翻译哲学”,因为关于翻译的哲学思考究其本质只是思考着操持某种哲学理论与评价翻译及其理论而已。
其次,翻译哲学的研究对象既是一切翻译活动本身,还包括从翻译实践的经验归纳得出的翻译理论。与翻译研究中的理论诉求不同,翻译哲学可以说是通过追问经验何以可能而进行的形而上的思考,是经验的经验,按亚里士多德的话说,就是“思想思想”,其所得即是“纯粹的思”。
最后,翻译哲学考察翻译及理论研究,是一种哲学意义上的考察,是从翻译的角度对世界本真、终极真理的一种追问。通过在哲学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价值论层面认识界定翻译,我们进一步了解世界,了解主体的人自身,获得心灵的慰藉。追问本质,不断反思是哲学的特征,也是翻译哲学的特征。这也使翻译学和翻译哲学从本质上区分开来,正如政治学关注权力的转移,而政治哲学对权力何以能够出现并成立更加关心;艺术向人们展现美的魅力,却不曾说明这魅力的由来;而艺术哲学则追问美的本质和意义。虽然翻译学也需要以某一哲学或哲学观为其建构的理论基础,但作为具体科学的翻译学只是翻译哲学研究的基础,两者是相互促进的关系。具体科学的进步推动着哲学的发展,而哲学为具体科学提供更深层次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指导。
翻译哲学作为不算新的新概念,已经伴随着哲学和翻译研究两大学科的相互影响而逐渐受到越来越多的翻译研究者的注意,哲学对翻译的本体性的追问正在扩大着它在翻译领域的影响范围,毕竟思想和文化是没有地理界限的。我们也希望国内对翻译哲学的探讨能“走向世界,使翻译哲学国际化”[6]。如确要给翻译哲学找个相对应的英文词语,我们建议用thephilosophyoftrans-lation,理由是翻译哲学属于哲学领域,用英文的介词of可以说明这种分类关系,不用translationphilosophy是为了避免与英语标准版圣经翻译者提倡的“翻译原则”(translationphilosophy)相混淆,而不用translationalphi-losophy则是要区分“翻译哲学”和“翻译的哲学”,后者给人以只局限于谈论翻译或翻译的方法的嫌疑。
哲学科学论文篇三
亲爱的老师们,我们是满怀敬畏地在写这封信。
大学老师这个岗位太光荣、太特殊了。大学是教化人的地方,我们的情感底色、思维方式,乃至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都因为大学的涵养。小平同志曾经说过,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大学的教育,正是要研究和探索中国实现现代化的方法路径,正是要构建符合世界先进潮流的文化体系,正是要通过知识的传承去承载中华民族的未来。因为特殊的职业身份,老师不再普通,也不能普通。你们不是在公园的人群中随意褒贬时事的那个人,更不是在虚拟的互联网上灌水拍砖的那个人。课堂上两个小时讲授的内容,比不得酒桌上面红耳热的谈资,也比不得信手转发的一条微信。大学课堂是答疑释惑的地方,你们是传播知识的.人,我们要的是教书育人。
一想到将要提出的问题,我们笔端滞重、内心复杂。
这个策划,缘起网友的一则留言。今年10月,中央下发《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宣传思想工作的意见》,提出要大力提高高校教师队伍思想政治素质。10月21日,辽宁日报官方微信以《大学课堂上的中国应该是什么样的》为题开展征集,后台共收到300多个微故事。一位叫kiko的大学生的留言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他说:“不知从何时起,说中国坏话、骂这个社会成为了时尚,我们一个老师,逢课必讲‘瞧瞧人家国外’。案例教学时,负面的例子全是中国。如果中国真像老师们讲得这么灰暗,我们毕业之后将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这个社会?谁来给予我们建设这个国家的信心和力量?”
多么重大而现实的提问!
中国成为大学课堂负面典型的案例库,这是个别,还是普遍?我们用新媒体手段做了调查,结果80%以上的大学生表示碰到过课堂上“爱发牢骚”的老师,对国家和社会的“描黑”让学生们都看不过去。法律、行政管理、经济学等哲学社会科学类课程,尤为突出。
研究老师的问题,我们选择再老老实实地当一回学生。辽宁日报的记者奔赴东西南北中,深入北京、上海、广州、武汉、沈阳5座城市的20多所高校,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听了近百堂专业课。大家被老师们渊博的专业知识、严谨的治学态度、自觉的责任意识所感动。【致高校哲学社会科学老师的一封公开信】致高校哲学社会科学老师的一封公开信。但同时,“呲必中国”的现象也一定程度存在,有的还很过分,必须引起教育界的警觉和重视。
整理近13万字的听课笔记,大致概括出“大学课堂上的中国”三类问题。
第一是缺乏理论认同。有的老师用戏谑的方式讲思想理论课,揭秘所谓马克思恩格斯的“隐私”;将毛泽东与古代帝王进行不恰当比较,解构历史,肆意评价;对党的创新理论不屑一顾,动辄把实践中的具体问题归结为理论的失败。
第二是缺乏政治认同。有的老师传递肤浅的“留学感”,追捧西方“三权分立”,认为中国应该走西方道路;公开质疑中央出台的重大政策,甚至唱反调;片面夸大贪脏腐朽、社会公平、社会管理等问题,把发展中的问题视为政治基因缺陷。
第三是缺乏情感认同。有的老师把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变成课堂上的牢骚,让学生做无聊的“仲裁”;把“我就是不入党”视为个性,显示自己“有骨气”;把社会上的顺口溜和网络上的灰色段子当做论据,吓唬学生“社会险恶”,劝导学生“厚黑保身”。
当我们把这些问题求教于老师时,不管是博导、教授,还是讲师、助教,主流的回答都是旗帜鲜明的:不能这样!但也有老师如此质问:
“课堂怎么讲老师说了算,你能干涉我的学术自由吗?”
“对社会现实问题避而不谈,这课还怎么讲?怕发牢骚,这个社会也太脆弱了吧?”
哲学科学论文篇四
道德生活之所以可能的根据,是道德推理的前提,本身不能被论证,其特点好比自足的阿基米德点。在实践的层面,道德情感的培养永远是道德教育的核心所在。山东大学王新春教授从易学的角度对周敦颐的理学理论进行考察,指出周敦颐对《易》进行了心性论的创造性解读,实现了易学天人之学的心性论转向,拉开了理学思潮的序幕。芝加哥大学任博客教授以及南康涅狄格州立大学杨小梅教授分别对《道德经》和《庄子》中的相关命题进行了逻辑分析。首都师范大学白奚教授认为儒家对自发形成的人类中心主义给予了正面的理论建构,认为人为万物之灵,具有贵于万物的价值。而道家则站在反面对人类中心主义进行了批判,认为以道观之,人和万物都是平等的,提出道家是非人类中心主义的观点。浙江大学董平教授则阐述了儒道互补的原理性根据,指出儒道两家都以道为宇宙万有的本根并以对道的践履为通达生命终极境域的唯一通道,其差异在于儒家认为存在的本体同时就是道德的本体,强调道德的实践,而道家则以生命本身的复归为终极追求,从而形成儒道差异而互补的文化现象。浙江大学包利民教授在其独特的政治哲学理论结构中考察了黄宗羲的政治思想,认为黄宗羲对“士”精神的彰显显示了强者的自足、追求幸福等特质,属于“强者”政治学范畴,与西方古典政治学具有某种一致性,在一定的意义上可以弥补现代范式的重大问题。第三方面是关于汇通中西哲学的原创与批判。首先是对前辈学者在融汇中西哲学方面得失的批判研究。
浙江大学张家成副教授对章太炎的人格理想进行研究,指出章太炎先生在对中国传统的诸子之学、西方的进化论和非理性主义,以及佛教思想进行批判继承的基础上形成其“依自不依他”的人格理想。余纪元教授对冯友兰先生的哲学思想进行研究,指出冯友兰先生在概括中国哲学的特点(在形而上学方面薄弱而在人生哲学方面有丰富内容)的时候,其背后有对于古希腊哲学的重要参照。但是,冯先生对于因参照而来的一些观点缺乏充分的论证,特别是在为儒家的生命哲学提供形而上学的理论建构时不自觉地导向了对道家生活方式的论证。武汉大学吴根友教授分析了张世英先生在汇通中西哲学方面的努力,指出张世英先生把对西方哲学的研究与中国哲学的创新自觉地联系在一起,用“阴”、“阳”解释西方哲学的“在场”、“不在场”,显示“此在”背后的幽隐的无限整体;并且基于中国哲学的特殊智慧指出无限的幽隐世界是曲径可通之幽,最终走入澄明之境。其次是中西汇通基础上的哲学理论创造。夏威夷大学成中英教授指出必须基于世界人性才能开显世界人文,因此,他试图通过对朱熹和康德思想的分析比较构建最具普遍性的人性论,为世界人文提供形而上的理论基础。多伦多大学沈清松教授提出“能欲望的欲望”为人性中走向多元他者的内在根据,人正是基于这种走向他者的内在动力构建自己的意义表象世界,并且展现为交互传输的样态,这就是交流与沟通得以可能的人性论基础;同时以语言、实践和本体3个层面的外推理论为根据,构成文化之间进行沟通的哲学基础,并且指出文化的.沟通是一个即存有即活动的动态过程;最后将“能欲望的欲望”表述为人性中源出的慷慨,即是儒家所谓的仁恕,佛家所谓慈悲等。第四方面是关于中国现代观念和思维方式研究。中国社会科学研究院陈静教授对“自由”的含义进行历史性考察,指出“自由”在古代是脱离伦理关系限制的无拘束之意,因此在古代社会是被正统思想所排斥的。近现代以来,“自由”被赋予了“权利”的含义,成为人的基本人权。因此,坚持还是反对自由主义必须澄清“自由”的概念内涵。
密西西比河谷州立大学刘家波教授对中国社会改革的思维方式进行研究,从改革的自发性、原则性和可持续性等维度讨论了中国的改革思维与实用主义之间的关系。第五方面是关于西方哲学研究及其对中国哲学的启示。浙江大学王晓朝教授对希腊哲学的地方性与世界化历程进行研究,从希腊哲学的来源等方面研究其地方性;从希腊化时期、古罗马时期以及中世纪3个阶段的发展说明其核心如“理性”、“自由”精神世界化的过程,并指出希腊哲学的地方性及其世界化过程无疑对于中国哲学的世界化发展是有重要启发意义的。浙江大学章雪富教授以时间观念为中心,对普罗提诺和奥古斯丁进行比较研究,认为普罗提诺从批评亚里斯多德、伊壁鸠鲁学派和斯多亚学派的时间观中i卫了柏拉图的“古典”,奥古斯丁却接着普罗提诺的批评把柏拉图的“古典”推向“现代”。清华大学陈来教授对柏林关于民族意识与民族主义的观点进行了深度分析,认为柏林关于民族归属意识对于个人以及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的讨论具有重要的意义,并与梁启超的民族主义进行了比较研究。本次国际会议的特点是规模小,规格高。与会学者多是国际知名学者。较小的规模使得比较充分的交流与深入的对话成为可能。从内容上来看,此次会议的特点是比较与对话,以中西方哲学的对话为主,从核心概念到思维方式,涉及众多层面,此外还有儒家与道家的比较,呈现了非常丰富的思想成果。
哲学科学论文篇五
当代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的重要问题主要来自两个基本方面,一是当代人文社会科学是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和发展中的一些根本性和前提性问题的哲学追问和回答,一是当代西方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研究所特别关注和重视的一些重大问题和重大争论。对于这些问题,我们应该立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关于人文社会科学的基本思路和方法来对其加以研究和探讨,以做出具有时代意义的回答。
1.人文社会科学的性质和对象。人文社会科学的性质和特点在很大成分上是由对象的特点所造成的。当代西方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研究中的几乎所有争论都根据于或根源于对人类社会现象的理解和解释。因此,对人文社会科学学科性质和对象的分析是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重要的前提性问题。我们从科学与非科学、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人文社会科学的内部区分等不同层次,对人文社会科学进行学科定位。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对象非常复杂,涉及到以下复杂关系:人与社会,个人与人类,社会历史活动中的规律性与目的性、决定性与选择性、必然性与随机性、受动性与意志自由,人在活动中的愿望与条件、目的与结果、理想与现实、预见与反馈、因果关系与偶然突变、预言自适应与社会测不准,行动规律、心理规律与社会规律,意志自由与道德责任等;涉及对自然一人一社会及其相互关系的现实形态及其当代理解。我们认为,应当借助多种参照系来把握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对象的特点,把它们看作是自为性和异质性的统一、价值性与事实性的统一、研究主体与研究客体的内在相关性的统一。这些特点都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发生着不可忽视的影响。与自然科学相比,人文社会科学有自己的许多学科特点,例如,个体性与整体性的统一,实证性、说明性与理解性、体验性的统一,批判性与建构性、创新性的统一,真理性与可错性的统一,价值中立性和非中立性的统一等。
2.人文社会科学的结构与功能。对人文社会科学的结构可以从理论结构、学科结构和社会结构等不同方面来加以考察。人文社会科学的理论结构指构成人文社会科学体系的知识元素的相对稳定的联系方式,它是人文社会科学的内在逻辑的集中表现。这种知识元素主要有概念、变量、陈述、格式等,它们的不同有机组合构成了人文社会科学的不同理论结构。人文社会科学的学科结构可以从横向和纵向两个方面来考察。横向的指人文社会科学中的各种具体的不同分支学科及其相互关系,纵向的则包含着元科学层面、部门科学层面和应用科学层面。人文社会科学的社会结构主要指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机制和管理体制,其中包含着专门研究机构、高等院校和民间研究团体等不同社会组织形式。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社会功能主要有以下方面:社会描述和说明功能;社会理解功能;社会反思功能;社会预见功能;社会批判功能;社会创新功能等。人文社会科学的功能有许多特点,例如实践催化性、更强的主体依赖性、差异性和变动性、社会预言的自适应性等。人文社会科学的积极社会功能只有借助于一定的主体、理论和环境条件才能更好地发挥出来,不断地优化。
3.人文社会科学的进化与发展。人文社会科学哲学既以促进人文社会科学的进步与发展为己任,就不能不特别地关注其进步与发展问题。人文社会科学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决定了人文社会科学的进步与发展对社会文明的变革与进步的特殊作用。马克思主义认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里的科学技术,当然包括人文社会科学和社会变革技术。与社会变革一样,人文社会科学的变革也有常规发展与科学革命之分。人文社会科学的变革是在双重批判和双重建构中得到实现的。一方面,科学地批判已有的社会理论,另一方面,科学地批判社会现实;一方面,在发展了的社会实践基础上从事理论批判,另一方面,依据更新了的理论从事实践批判;一方面,观念地建构更加合理美好的人文社会科学理论,另一方面,观念地建构更加科学合理的人文社会蓝图;一方面,依据新的人文社会科学理论去建构更加美好理想的社会,另一方面,依据发展了的社会现实去发展人文社会科学理论。正是在这种观念与现实、批判与建构、观念的批判与实践的批判、观念的建构与实践的建构的交互作用中,人类社会文明得以发展,人文社会科学得以进步。
4.人文社会科学家与人文社会科学共同体。人文社会科学家是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主体,离开了人文社会科学家的积极的和创造性的探索与研究活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就不可能。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直接是以科学家个体为单位来进行的。人文社会科学家的个人素质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水平。人文社会科学家的个人素质包括以下方面:其一,优秀的思想品质,如探索人文社会奥秘的求知欲望、实事求是的严谨学风、自由竞争的宽容品质、互助合作的团队精神、敬业献身的使命感等;其二,独立的主体意识,如自决意识、自主意识、自控意识、批判怀疑意识、责任意识、个性意识等;其三,良好的能力素质,包括创造性的思维能力、强大的知识力、丰富的情感意志力等。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不仅是一种个体性行为,也是一种群体性和集团性行为。人文社会科学共同体就是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群体性和集团性存在方式,它们由一定的共有和共享的范式组成,要求共同体的成员拥有共同的学科观和方法论,共同的基本理论假设、基本理论原理和基本理论观点,共同的研究方向、研究领域和理论主题,并在内部从事比较充分的作业交流,具有较强的韧性和相对稳定性。人文社会科学共同体是按照需要原则、目标原则、能级原则、适应原则等组合起来的,并依据研究对象的具体不同而采取不同的组合方式,有其一定的专业、职能和层次结构。
5.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的客观性和主观性问题。客观性和主观性问题是认识论的基本问题,也是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的一个基本问题。一般说来,主观性和客观性都是描述主体意识特征的范畴。主观性指主体意识依赖于主体的生理心理特性和语言符号形式方面,客观性则指主体意识依赖于相应客体的对象性内容方面。正是主体意识具有对于客体内容的依赖性,它才可以借助于一定的检验方式从与对象性内容的符合、一致关系中得到客观性的检验,并由此而得到真理性的说明。客观性是科学之为科学的最基本要求之一。然而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客观性的追求却显得格外困难。其一,人文社会生活中所蕴含的大量的心理、情感、意识等方面的因素深藏于人们的心灵内部,不太可能纯客观地得到反映和再现,需要深层的理解和沟通;其二,社会认识和交往中存在着人们之间互为主客体的情况,假象和人为遮蔽常常妨碍客观性的认识和理解;其三,人文社会科学试验中存在着独特的resenthel效应,即试验的愿望影响试验的结果;其四,社会观念与社会现实内在交织,常常造成观念对现实的扰动,等等。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的主观性和客观性问题做出更有说服力的说明,尤显重要。
6.人文社会科学的真理性和合理性。追求真理是科学研究的永恒理想,也应当成为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基本目标。人文社会现象的复杂性,尤其是其中的价值因素和评价因素等,决定了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的真理性与自然科学中的真理性既在本质上一致,又有自己的特点。当代西方人文社会科学哲学中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的争论,在很大程度上是围绕着真理性与合理性的关系来展开的。我们认为,坚持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真理性目标对于人文社会科学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方向性意义。相比较而言,从总体上看,我们认为,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的真理性具有如下特点:经验性、具体性、理解性、反思性、批判性、实践性。合理性问题是当代哲学的核心问题之一。合理性是个评价概念,它既与理性相关联,又与非理性和反理性相对应,需要在与它们的比较中得到澄清和研究。对合理性的研究,从定性方面来看包含着合理性假设、合理性类型、合理性基础、合理性的相对性等一系列问题。[3]从定量方面来看,则包含着合理度及其检测标准和检测尺度等一系列问题。在定性与定量的统一中深化合理性问题的研究,是推进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研究的重要方面。
7.人文社会科学的滞后性和超前性。滞后性指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在时间上落后于人文社会现象的实际发生。在这里,滞后和超前并不是一对价值评价概念,也不是对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本身的一种否定或肯定,而是一种描述,是对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时间特性的一种概括。它有其产生和存在的必然性和必要性。从社会认识的角度看,人作为认识者对认识客体一一人文社会事件及其过程的认知与把握,明显地带有“事后思维”的性质和特征。之所以如此,其直接原因,在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所面临的特殊对象的复杂性和过程性,人们只有在一定的社会实践活动之后,或者在某一历史过程较充分地展开之后,才能对已经历的过程与已形成的结果进行反观和反思,并对其真正地加以认识及把握。如果说滞后性是由于人文社会历史作为一个过程而对社会认识的客观要求则超前性在很大程度上是人们的一种自觉的和创造性的探索活动。人文社会科学的超前性,可以理解为根据社会发展规律,对社会生活领域内正在发生或尚未发生的各种现象予以前瞻性分析、预测乃至探索描述,通过对影响社会生活的某些潜在因素的揭示和把握,进而勾画出其基本的运行轨迹及其发展模式的一种活动形式。这种超前,从对象上看,就是超前于社会的现实,提前指向社会的未来。而未来乃是指那些迄今为止尚未出现、尚未发生或尚未存在的社会现象;从时间上看,乃是人类认识的一种顺时间方向的运动过程,它力求使思想的运动速度超越当下的时空界域,走在社会进化的实际进程前面,在观念中预先构想社会在未来某一时段上的可能状态;从范围上看,既可以是社会生活的各个具体的领域、层次或方面,也可以是未来整个社会的基本框架、基本结构;从性质上看,这种超前应当是全面的、总体性的,但不可能也不应该是非常详尽的和具体的。因此,超前性研究一般具有预测性、创造性、探索性和规范性特征。人文社会科学的滞后性和超前性在现实的基础上相互转换并在人类实践的历史过程中不断地得到统一。
8.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的说明与理解。这是当代西方人文社会科学哲学中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争论的重要问题之一。科学主义主张社会科学应当也可以像自然科学一样客观地描述和说明对象。人文主义则认为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不能是描述性的和说明性的,而只能是理解和解释,是理解基础上的解释和解释基础上的理解。在我们看来,说明和理解之间并不是完全对立、水火不容的,而是可以相互补充的。这里问题的关键是要自觉地立足于人文社会现象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复杂的多样的人文社会现象不可能用单一的方法加以把握,而需要多种多样方法的综合性运用。我们认为,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既应当是实证性的也应当是规范性的,既应重视文本的制约作用,又应注意解释和理解的相对性、个体性,努力建构科学合理的解释模型,以特殊有效的方式合理地进入和走出社会理解中的解释学循环。
9.人文社会科学的认知与评价。社会事实区别于自然事实的最重要之点在于它同时也是价值事实。任何社会行为和社会事件都有一定的价值规定性和指向性,因此,对社会事实的认识同时也包含对其价值事实的认识,对社会现象的理解同时也就是对社会价值的评价。不仅如此,社会价值事实还有一个重要特点,即价值非中立性。各种社会活动都有一定的价值指向性,其结果均服从于和服务于一定价值主体的需要。在存在着利益差别的个体、群体、民族和国家之间,这种价值非中立性和价值指向性还常常造成价值取向与价值观念的冲突。一定主体价值的实现甚至以牺牲他人的价值为条件和代价。这种社会价值事实的内部冲突不仅作为一种对象性事实而影响到对其的认识与评价,还直接影响到作为社会成员的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主体,对其认识活动和评价活动及其结果造成干扰和影响。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妨碍着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客观性和评价的公正性。因此,我们尤需加强对于人文社会科学中价值事实和价值评价问题的研究,以为建立更加科学合理的价值评价指标体系提供价值论和方法论指导。
10.人文社会科学的意识形态性和非意识形态性。意识形态是社会意识的内在组成部分,是社会意识中反映社会经济基础和阶级矛盾与阶级斗争的部分,是阶级社会中阶级矛盾与阶级冲突的重要观念存在和表现形式。在阶级社会中,意识形态的对立与冲突既根源于又表现着社会的阶级矛盾和阶级冲突,是阶级斗争的重要形式。一般说来,在社会生活中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的意识形态是社会的主导性意识形态。主导意识形态是阶级社会中统治阶级统一社会意志和实施社会调控的重要思想和观念武器,对于社会的政治管理与社会控制具有重要的作用。意识形态性是阶级社会中社会意识的重要特点,也是阶级社会中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重要特性。在阶级社会中,意识形态性从根本上说就是价值导向性、阶级性、政治性、党性等。非意识形态性就是价值中立性、非政治性、非导向性等。在以剥削阶级为主导的社会里,意识形态受到剥削阶级的阶级利益的直接控制和影响,具有相当的虚假性、欺骗性、强制性等,并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发生着各种复杂的影响,尤其是妨碍着人文社会科学的客观性、真理性和科学性。在无产阶级为主导的社会里,由于无产阶级的阶级利益与全体劳苦大众的根本利益是完全一致的,因此坚持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即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与坚持和发展人文社会科学的客观性、真理性和科学性从根本上说是一致的。当然,人文社会科学的不同具体学科与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的密切程度也有所不同。一般说来,政治学、社会学、法学等的意识形态性相对较强,而文学、艺术、语言等则相对较弱。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应当根据自己的特点,处理好客观性、真理性、科学性与阶级性、政治性、意识形态性的关系,在二者之间保持适当的和合理的张力。这里应该指出,在存在阶级和阶级冲突的条件下,尤其是东西方之间,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马克思主义与反马克思主义之间存在尖锐意识形态冲突的情况下,有的人提出种种淡化意识形态的主张,搞非意识形态化,其实质就是要用他们的意识形态来取代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取消马克思主义对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指导作用。这是我们所不能同意,而且必须加以反对和警惕的。
11.人文社会科学的规范转换与学科际沟通。开展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的研究是为了促进人文社会科学的徤康有效发展,而人文社会科学的重要社会功能是促进人类社会的徤康协调发展。因此,人文社会科学不仅应当是描述性的,而且应当是规范性的。它们不仅要尽可能客观真实地揭示人文社会运动的历史和现实及其规律性是什么,还要尽可能准确合理地发掘和展示其价值和意义怎么样,并在此基础上对社会发展的未来应如何做出具体的规划和预设。相应地,合理地以观念方式建构合理社会以规范现实行为成为人文社会科学的重要任务也当然地成为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研究的重要内容。当代人文社会科学是由若干方面具体的人文社会科学学科组成的,这各方面的具体学科又可分出许多层次的亚学科、子学科、分支学科等。各方面各层次的具体学科都有其特殊性质、对象、任务、特点、功能,从而在当代大科学体系中占有自己的特殊地位。而这各学科之间,又必然存在着相互沟通和内在协调的问题,因此,学科际沟通也成为人文社会科学哲学研究中不可忽视的重要问题。
12.人文社会科学成果的评价与检验。人文社会科学成果有多种具体形式,但它们都必须是通过一定方式、方法的科学研究活动而取得,并包含有一定价值的前人不曾有过或尚不明确、尚未发掘的新材料、新观点、新思想、新方法和新理论等。它们具有一定的价值特点,是事实与价值、认知与评价相互交织和统一的成果,是阶级性与非阶级性、个性化与公用性、定性价值与定量价值、潜在价值与现实价值的统一,存在着价值多样性和协同性的并存与共振,具有同社会实际状况的对应性与不完全对应性的特点。人文社会科学成果评价的实质是一个对人文社会科学成果的科学创造性和学术水平,主要包括真理性与合理性、成熟性与先进性、可靠性与有效性、经验基础与理论基础、逻辑的严密性与完备性、研究难度与复杂程度、科学和方法论意义、学术贡献和社会效益等方面的再认识和再认定过程。就其实质而言,对人文社会科学的成果评价实际上是人的自我评价的一种实现形式。这里直接评价的是人文社会科学成果,实际上是人对于自身的科学认识能力及其水平的一种自我认识和自我评价。要评价就要有一定的评价标准。所谓评价标准就是以评价主体的内在需要和利益为基础受主体的情感、愿望、意志、兴趣的影响而产生的主体对于自身的内在尺度的一种自我意识。对于真、善、美的统一追求是人的内在本性,相应地,真理性认识、价值性评价和审美性追求,既作为人们满足自身认知需要的内在驱动力又作为实现自身价值的目标体系而成为人文社会科学主体实现对客体的全面的掌握的基本内容和三个基本向度。人文社会科学成果及其评价是否正确、合理,在多大程度上正确合理,还有赖于社会实践的具体检验。对人文社会科学成果的检验无疑是对其评价的继续,或者说是一种实践性评价。社会实践活动使主观见之于客观。它既是一定的人文社会科学成果指导实践活动展开的过程,又是实践活动检验人文社会科学成果的过程。当然,由于人文社会科学成果与实践检验活动之间存在着抽象性与具体性的深刻矛盾,人文社会科学成果的检验受客观条件和主观能动性的双重制约,人文社会科学成果检验存在实践结果与理论预测的偏差等,对人文社会科学成果的检验显然就要比自然科学成果的检验复杂得多、困难得多。因此,要重视逻辑推理和思想实验在人文社会科学成果检验系统中的作用,注意运用多种方法综合性地对人文社会科学成果进行检验。
哲学科学论文篇六
科学哲学在研究科学基础及其科学发展方面涉及多方面的问题,其中重要的理论主题包含着科学分界标准问题、科学方法论问题、科学发展规律问题。本文对科学哲学的这三个理论主题进行历史发展线索的梳理,并进行内容的深人分析,以期达到对科学哲学的实质和趋向的明晰理解和深刻把握。
一、关于科学的分界标准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讲.科学哲学是分析和澄淸科学概念的一门学科,所以科学哲学的研究离不开科学发展历史的研究。当代科学哲学产生以前的科学家当然有其对科学为何物的不同理解,他们似乎并不需要科学哲学家来给他们解释科学概念的意义,但并非对科学概念的所有看法都是科学哲学,在从亊科学的工作与思考如何从事科学的工作之间是有区别的,所以,这并不妨碍科学哲学家们从科学哲学的角度阐述界定科学的标准。
在普通的概念中,科学似乎与真理是等同的,但科学发展历史中的亊实是新的理论取代和淘汰旧的理论的例子俯拾皆是,这就促使科学哲学家去思考,新理论取代了旧理论,是不是意味着旧理论就是非科学或伪科学,而新理论就是正确无误的真科学呢?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是复杂的.科学哲学家们经过讨论后发现,任何一个理论都有一个复杂的结构,笼统地分析一门理论是否科学就过于简单化了,判断一门理论是否是科学.应该找出这个理论的最小单位然后对这个最小单位进行考察.看它是否是科学的.然后看整个理论中有多少科学的成分有多少非科学的成分.各占多少比例,在此基础上,再对整个理论进行评价_这枰观点是逻辑实证主义的主张.其重要代表是石里克、卡尔纳普等他们花了极大的精力来研究这个问m.力图分析科学知识的结构,找出科学的最小单元和评价标准u在20世纪上半叶,逻辑实证主义具有强大的势力和影响,以致于美国哲学家怀特把这一时期称为“分析的时代'并认为这种分析的方法抓住了本世纪的一个最强有力的趋向来标志这个世纪。
逻辑实证主义者认为.科学哲学的任务就是要确定一门科学的最、单元是什么,然后提供一个评价此最小单元是否科学的标准,供给科学家来作为淸理科学知识的工具。在逻辑实证主义者看来.科学知识好比一座大厦.科学命题就像建筑大厦的基本材料,—门科学理论,就是一个巨大的命题系统.任何一门学科都是以科学命哔为基本单位来构建的,而科学知识结构的最小单位就是科学命题。旣然如此,那么评判理论是否科学的标准就转到了评判命题是否科学的标准上来了。评价理论最小单位即命题是否科学的标准又是什么呢?逻辑实证主义明确说明:是经验证实的标准。这个标准又被叫做”意义标准'即凡是能被经验证实的,就是科学的,有意义的:凡是不能被经验证实的,就是不科学的,无意义的。经验的证实需要人们动用感官去感觉,或者用科学的方法去做实验,所以所谓经验的证实姐根到底还是人的感觉经验的证实。
逻辑实证主义的“证实”标准看上去简单明了,不容?疑,长期得到人们的赞同,但是人们也逐渐发现了一些问题,如不能由当下经验证实的怎么办?历史的命题又如何处理?由亍各门科学知识术i吾的差别,人们对语言经验内容的理解和使用如此不一致,又如何靠经验来证实呢?什对这些疑问,逻辑实证主义提出了间接经验证实和把各门学科语言统一为物理学语言即被西方哲学界称为“物理主义”的证实办法,暂时抵挡住了人们的诘难。
对逻辑实证主义造成强烈冲击的是美国科学哲学家奎因,他认为.科学知识的各个命题和学科之间,任何一个单独的命题都无法甩观察经验孤立地去证实-他在1951年发表的《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在西方哲学界引起了震动,由此他宣布必须坚决地抛弃经验证实原则这个教条,曾经是逻辑实证主义者的奎因的反叛,是逻辑实证主义走向衰弱的标志。
对逻辑实证主义造成更大冲击的是批判理性主义者玻普尔,玻普尔对逻辑实证主义的经验实证原则进行了激烈地批评.他认为需要认真对侍的不是逻辑实证主义所说的所谓“意义”,而是问题和事实。任何科学命题都无法用观察经验来证实.因为任何科学命题都是全称命题,而全称命题不只是单称命题的相加,从单称陈述到全称陈述之间没有逻辑道路.所以全称命题不能由有限的经验所证实,这样就从根本上把逻辑实证主义的经验实证原则否定棹了^玻普尔还指出了逻辑实证主义可证实标准的一些缺陷,如这个标准既窄叉宽,窄的是它可能把像广义相对论这样离观察距离遥远的科学理论排挤出科学领域,宽的是他可以使傈占星术、理性宗教等偎科学也能堂而皇之地进人科学的殿堂。玻普尔还指出了逻辑实证主义的证实标准不能彻底排除“形而上学”,或者排除是错误的,以往在“形而上学”高空亲浮的思想有可能因科学的成长与科学接触而取得科学地位。玻普尔就此提出了否证原则作为科学的分界标准,他认为,一个理论的可否证性就是指从该理论导出的结论在逻辑或原则上有可能与一个或一组观察陈述发生抵触,凡是可以否证的,可证明为?的,就是科学的:凡是不可以否证,不可证明为假的,就是非科学的=按照他的观点,一个学说或理论的科学性主要是指它有被经验证伪的可能性,至于它是否已经被经验所证伪则是无关紧要的。玻普尔的证伪原则看到了理论与真理的相对性和理论发展的历史过程,这是有意又的,但这个原则也有逻辑矛盾.如一些公认为是科学的理论被他判定为非科学,而有些随意提出的假说也可以具有所谓的“可否证性”而混入科学的范围。
美国历史主义哲学家库恩对科学的标准有他独特的看法。库恩认为,科学理论是包括定律、理论、规则、方法、范例以及“形而上学”原则在内的有结构整体,而理论中有无”范式“则是区分科学和非科学的标准。他认为科学是由前科学演化而来,科学和前科学的区别就在于科学具有范式而前科学没有。前科学的特点是工作者对他们所从事学科的基本原理甚至有关的观察现象结论不一,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信念,没有共同的研究纲领,而科学的特点是工作者已经形成了堵如形而上学的、社会学的和人造的菹式,并借助于范式取得科学成就。和范式概念有关的是科学共同体概念,库恩认为,科学知识的主体是科学共同体,形成科学共同体的标志是科学共同体成员掌握了共同的范式,理论是否成为科学也要看科学发展中是否形成了科学共同体。
历史主义学派的另一代表拉卡托斯吸取了奎因科学整体观的一些合理思想,对玻普尔的经验证伪原则进行了修改和补充,从而提出了自己的科学分界标准,即‘'经验的预见'拉卡托斯与玻普尔的分界标准的基础都是经验,但拉卡托斯对玻普尔作了批判,认为经验不能证伪理论,因为经验有主观性,而理论的正确性又必须以一定的条件为前提。再者,理论的正确性与背最知识有关,而理论本身也有潜在的生命力,即使遛到否证,也可通过新的事实来确证自己。拉卡托斯把玻普尔的证伪原则称为是“打人沼泽地的木桩'基础不牢=拉卡托斯对”经验预见”标准的说明是,任何理论凡是能不断预见新事实的,就是科学的;凡是不能预见新事实的,就不是科学的。拉卡托斯认为玻普尔一次否证就判定理论的命运太简单了,科学判定标准的问题往往是一个解决理论之间不—致的问题,这样,分界标准就从一个理论被事实所否证的老问题,转fc为如何解决理论之间不一致的新问题了。拉卡托斯还认为,虽然单个的命题无法被证伪.但作为一门科学理论的整体是可以被证伪的,当理论处于进化阶段,它可以消化反例,通过修改背景知识来保护“硬核”,并提高预见力,当理论处于退化阶段时,它就r能通过不断修改背景知识来消极地保护“硬核'而不能提高预见力,这时就需要提出新的理论来取而代之。拉卡托斯之后,科学哲学关于科学分界标准的问题讨论还在继续进行。
二、关于科学方法论问题。
科学发现中的方法论问题是科学发展中科学家最关注、最激动人心的问题、也是科学哲学家最感兴趣的主题之一。在科学发展史中.从事科学研究的人不计其数、但只有极少数科学家能够作出重大的科学发现或创立新的科学理论,这与他们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关系密切,科学思想史上的自然科学家和哲学家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在亚里士多徳之前,对自然哲学家影响较大的是两种基本的方法论思想,即确信宇宙存在者数学上和谐的毕达哥拉斯主义和关于物质运动基本机制的德谟克利特原子论思想。亚里士多徳被认为是古希腊科学方法论的最重要代表,他的方法论思想主要体现为归纳和演绎两种方法中,他认为科学研究的程序就是从观察上升到一般性原理,然后再返回到观察。科学家应该从待解释的现象中归纳出解释性原理,然后再从这些原理中演绎出关于事件、性质的现象的陈述,亚里士多德的思想,特别是关于演绎方法的思想在其后的1000多年中影响巨大。
近代归纳逻辑的真正创始人是培根,培根认为,亚里士多德的演绎逻辑不能作为科学发现的逻辑、它至多适用于判断论证和论辩,不能把握自然的奥秘,需要建立一种真正的归纳逻辑=培根的科学方法论有两个特点,一是主张逐级归纳上升的科学程序,二是主张通过例证表而实现的排除归纳法。但培根的局限是把归纳法作为唯一的科学方法。笛卡尔的演绎方法与培根的归纳方法相对应,笛卡尔致力于构造一种前后一贯的演绎理论系统,其论证形式具有欧氏几何中可见的那种确实可靠性。作为归纳主义者的牛顿把典纳——潇绎的科学程序称为“分析和综合方法”,他坚持培根的归纳方法,又受到笛卡尔的影响,他在发现和探究的逻辑上主张采用归纳的方法,而在理论体现的表述上却喜欢采用公理方法=休谟提出了在哲学史上影响深远的“归纳问题”,他指出,归纳法并不具有逻辑必然性,归纳法用经验证明是循环论证,在归纳推论和经验导出间存在两难选择,何况经验的因果关系不过是一种心理的习惯性联想,休谟对归纳法的分析标志着古典经验主义和归纳主义的崩渍=休谟把康德“从独断的睡梦中唤醒”,康徳认为,归纳推论只限于根据经验寻找个别的科学定律,而不能建立象因果性原则那样的普遍真理,因此要建立一种有先天必然性的先验搞绎方法。
归纳方法和撗绎方法的论争一直持续到20世纪初,逻辑实证主义者开始出来收拾残局,逻辑实证主义者认为,只有经验才能给我们提供关于世界的确切的知识,只有用数学与逻辑去寻求知识才是梢确的,因此他们广泛运用了符号逻辑作为推理和表述的工具,他们企图将归纳法与随机过程的数学理论联系起来,即从统计数学理论中寻找逻辑工具。逻辑实证主义者也认为,搞绎主义者对归纳法的攻击是有道理的,归纳法的确不能给人们提供必然性知识,但是它却可以给人们提供或然性知识,而科学知识本来就是或然性知识,如果不这样看,就会陷人绝对主义和教条主义,这就与科学榷神背道而驰。逻辑经验主义者认为存在者两种真理,即归纳的`真理和演绎的真理.在他们看来,归纳的真理给人们带来新的知识,但这种知识只是或然性知识,而演绎真理不能给人们提供新知识,它只是同义反复、但它是必然性的知识=逻辑实证主义者借助于或然性的基础解决了归纳问题比较成功地坚持了归纳主义的立场,伹他们也没有象老的归纳主义者那样,完全排斥演绎法、因为演绎法可以对科学知识起简化作用,可以把复杂的科学命题系统化、简单化。20世纪前半期,逻辑实证主义者的观点影响广泛,归纳法成了绝大多数科学家所推崇的方法,演绎主义的观点暂时处落下风。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逻辑经验主义的基本信条碰到了越来越严重的种种困难:证实原则难以真正贯彻,完全的经验证实不可能,而概率确证理论又面临全称陈述的确证概率为零的责难,逻辑主义的髙度形式化的分析纲领对于大部分经验科学难以贯彻到底、而且单纯静态结构分析不能反映科学的动态发展,不符合科学史的实际,这些原因造成了逻辑实证主义的衰落。
对逻辑实证主义理论产生强烈冲击的是玻普尔。玻普尔持一种激进的反扫纳主义立场,他认为归纳不能从个别结论推出一般结论,因为归纳的基础是观察,而观寒总是个别的,尽管观察的事例足够多,也不能由这些事例具有某种性质而推出每一个事例都具有这个性质,他还认为观察和实验离不开理论,即观察渗透理论,说科学从纯观察开始是荒谬的,这就反驳了归纳法认为科学从观察和实验开始的基本假定。玻普尔说归纳法根本不是科学的方法,因为归纳法不能给人们以必然性的知识,而且针对逻辑经验主义的观点指出,依靠归纳法就连或然性知识也无法得到,因为过去多次重复的事情,不能保证今后也有可能重复,今后的可能没有任何依据,何况从数学的观点看,过去重复次数固然很多,但未来是无限的,一个有限的过去无论数字怎样大,与无限的未来相比,它的概率仍然为零。所以玻普尔认为在科学方法中应该排除归纳法。既然科学知识不是来源于归纳,那么是否来源于演泽呢,玻普尔认为也不是,他认为演绎法也不能增加新的知识内容f只能在证伪理论中起作用。玻普尔认为科学的方法论与科学要达到的目的有关,之所以要采用什么样的方法论,是由科学要达到的巨的导引的。
在科学史上,有两种科学理论,一是正确性的理想,一是深刻性的理想,培根、笛卡尔虽然出发点不同,但他们都追求科学由无误的真理构成的理想,休漠则强调理论的深刻性的理想,休漠以后,没有人再绝对地坚持确实性的要求了。但玻普尔认为逻辑经验主义倾向于放弃深刻性而追求确实性,即使达不到绝对的确实性也要追求概串的确实性,这是得不偿失的。玻普尔宁愿放弃确实性的理想而去追求深刻性的理想。在玻普尔看来,科学按其本性来说永远是试探性的,任何确证都只有相对的意义,科学家之所以成为科学家,并不在于他攀提了无法反驳的真理,而在于他采取无所顾忌的批判态度和坚持不懈地追求真理^知识既然既不是来自归纳,又不是来自演绎,那么来自于哪里呢,在玻普尔看来,科学的发端来自于对神话和巫术的批判,而不是观察和实验,在科学的发展进程中,则是来自于对以往理论的证伪,科学的传统既传递他的理论,也传递对理论的批判态度,批判是试图在理论中发现弱点,要发现弱点,就要从理论中推导出若干逻辑结果,演绎逻辑在其中起重要作用,从科学的系统发育看,科学始于神话,从科学的个体发育看,科学始于问题,由此,玻普尔在批判归纳法之后,提出滇绎检验法作为科学方法’这个方法又叫做试错法,其公式是p1-tt-ee-p2。玻普尔认为知识可以有多种来源,但有一种来源最重要、最根本,那就是u灵感“,他认为科学家在进行科学创造时,不仅需要丰富的经验,离度的思辨能力和传统知识,更霈要_种神秘的灵感,任何理论最初的提出,都需要这种灵感而提出假说,灵感只有建立在对^经验客体的理解的直觉上才能达到的。在科学方法w题上,玻普尔重视灵感而轻视其他方法。
随者玻普尔科学方法论片面性的暴露,人们开始寻找新的道路,新历史主义学派在这方面建树显着,他们认为科学发现的方法应该是多样的,而不是单一的,力图用科学方法的多元论取代科学方法的一元论。汉森就认为“朔因方法”也是科学发现的重要方法,朔因方法就是由结果而追朔到原因的科学发现的方法,可以表述为:1.观察到意外现象p;2.如果h为真,p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3、可以有理由认为h是真的新历史主义的另一代表夏佩尔也主张把朔因推理与归纳法和演绎法结合起来,并主张应重视类比法。新历史主义学派的这些主张已经引起了科学哲学界的广泛注意,并产生了重要影响。
三、关于科学发展规律问题。
在科学哲学发展历史的前期,由于研究历史较短、积累的资料也较少,科学哲学家们的眼光受到局限,科学哲学研究的重点放在了科学哲学的相关局域问题中,研究方法也往往采用的是静态分析的方法,缺乏从整体角度动态地进行研究,从而对科学发展的规律语焉不详。
逻辑实证主义对科学发展规律的问题看得较轻,他们认为科学哲学的任务就是搞淸科学和非科学的界限,解释科学知识的来源和科学知识的一般逻辑结构,而所谓科学知识的发展,只不过是科学命题的累加罢了,研究的必要性不是很大。也就是说,按照归纳主义的科学发展观,科学知识的进步是以经验为根据的归纳上升和直线式积累的过程、而科学知识的增长是把原有理论吸收到一个具有范围更大、内容更多的理论之中,科学理论不断在吸取、包容原有理论的过程中发展。这种发展模式就好比大箱子内套小箝子一样,被称为是科学发展的“套箱理论”模式。美国科学哲学家奈格尔通过伽利硌的落体定律被吸收到牛顿力学、经典热力学归化到统计力学等事例,说明一个理论被另一个内涵更大的理论所吸收或归化的现象是科学史上霣见不鲜的现象,井称这种积累模式为“归并理论'“套箱理论”和“归并理论m的模式承认科学进步的总趋势,这是合理的成分,但是它们忽略了科学发展中的理论淘汰现象和科学革命对于科学发展的作用,因而受到了批判理性主义和历史主义的批判。
系统地研究科学发展的规律问题是从玻普尔开始的,玻普尔是逻辑实证主义到历史主义的中间环节,是科学哲学从静态逻辑语言分析到动态历史考察的中介,突出的表现是他提出了科学发展的动态模式,并用这个模式来概括科学发展的规律。玻普尔科学发展动态模式的公式是:pi-tt-ee-p2,玻普尔的动态模式包括了四个阶段:第_阶段,科学始于问题,问题就是观察和理论、理论和理论之间的矛盾,成功的科学研究的第一要点就是对重要问题有鉴别力,要莕于提出和抓住问题。第二阶段,为解决问题提出试验性理论,针对问题提出多种试验性理论,使用滇绎逻辑对之进行前验评价,发现结论之间的逻辑关系,判断这个理论是否严谨和是否有可否证性,然后选择_个信息和经验内容最丰宵,解释力和预见力最强的理论。第三阶段,排除错误,经前验评价后,用演绎推理从最可检验的理论推导出预见、同观察、实验或实践的运用结果加以比较,这_步叫做后验评价,也叫排除错误。如果理论与观察、实验不_致,那么理论就被证伪了,理论被证伪不是理论的失畋,而是该理论为科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只有通过理论的证伪才能知道错误在哪里,从而排除错误,淘汰旧的理论,发现真的理论。第四阶段,新的问题,不管理论过去曾经经受过多少次严竣的检验,将来总有一天也可能要被否证,没有永恒的冠军,经过长期确证的理论一旦被否证、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超,等待者科学家去解决,于是新的否证过程就又开始了5简单地说,整个的过程就是要“大胆假设,严格检验'玻普尔的科学发展模式是与累积主义科学发展观相对立的第一种理论形式,线性观强调科学发展的渐进性,而玻普尔则强调科学发展的间断性,他的科学发展摸式强调科学家要有不怕犯错误的精神,批判的精神和否定的精神,认为科学的发展不是一只精神的水桶,而是一盏引导科学前进的探照灯。玻普尔科学发展模式的主要缺点是注重科学知识的u个体发育”而忽视科学知识的“总体发育'没有从科学史的角度去说明科学发展的规律,同时他片面地强调了科学发展中否定的作用,过分重视质变而轻视量变的作用。
继玻普尔之后的历史主义学派联系科学史的实际和社会历史条件、研究科学发展的动态模式,从科学发展的整体趋势出发,同时重视量的积累和质的突变,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玻普尔的弱点u历史主义的重要代表是库恩,库恩认为科学的发展是一个动态的历史过程,他把这个过程称之为科学革命;库恩的科学革命过程被分为四个阶段:第一,常态科学时期。这个时期是在范式支配下的解难题活动。在这个寸期中,科学家们在范式的导引下不断积累经验和知识.他们持有共同的信念,对自己的理论原则没有批判,坚信不移,甚至抱一神教条的态度。解难题遇到困难时,他们不怀疑理论原则的正确性,而是怀疑自己运用理论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第二,反常时期^难题的解决也是一种科学发现.担不能产生新型的事实,只是知识的一种累积,当按照范式解不开难题时.就出现了反常,反常类似于玻普尔的证伪.在这种情况下玻普尔往往抛弃旧的理论.而库恩却认为科学家们不会马上抛弃范式.而是试图在维护旧范式的基础上解决问题。反常的出现是激动人心的.它是科学革命的预兆,重要的科学发现都始于反常=第三,危机时期、反常的发现多少具有偶然性,反常发现后.科学家会对旧的范式作调整、修改和补充.或增加一些辅助性假说,但有时调整并不奏效,旧的范式梢化不了反常.而且反常的情况越来越多,于是科学家开始怀疑理论的有效性.这时就出现了理论危机,危机是科学家对旧范式丧失信心的心理状态第四,科学革命时期。对旧范式信心的丧失必然开始对新范式的尝试,这个时期的非常研究和有目的的探索常便新的科学发现激增,同时,科学家往往对形而上学产生出异乎寻常的兴趣而转向哲学分析,探索的结果是产生出新的范式,危机逐渐地得到了解决,开始了科学革命,科学革命是新旧范式之间的斗争,以新范式驱赶和取代了旧范式告终。新范式比旧范式有更好的解难题的能力.改变了人们对世界的看法。新范式地位的确立开始了一个新的常态科学时期,科学的发展又不断地出现反常、危机和新的科学革命,这种科学革命的模式就是库恩对科学发展规律的认识。
拉卡托斯以”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为基础的科学发展的动态摸式对科学发展规律的认识独树一帜。拉卡托斯认为科学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1.科学研究纲领的进化阶段。拉卡托斯认为反常不能立即反驳和否定一个科学研究纲领,科学家町以通过调整辅助性假说来解决问题,这种调整可能造成理论的进步和经验的迸步,即理论能作出更多的预言和这些预言经受住了观察和实验的检验。处于进化阶段的科学研究铟领并不畏惧反常,而是经常从反常那里找到自己发展壮大的目标,把反常变成证明自己理论正确性和开放性的胜利。2.科学研究纲领的退化阶段。研究纲领在理论上的预见总有限度,在经验上的验证也有局限.其进步性是相对的。当成功的研究纲领不能对付新的实验事实时,它就要从进步转换为退步的了^反常开始时是纲领证明自身力惫的目标,但反常的增多就逐渐成了一种不可藐视的力量:科学家此时遇到了难题,旣不能挂免故牌,而出征又会遭到失败,问题的解决需要另寻出路.进化的研究纲领取代退化的研究纲绠阶段。
科学研究纲领在不能对付反常时,有可能也有必要提出新的研究纲领来取而代之,新的研究纲领比旧的研究纲绠更进步,它能够预见旧研究纲领所不能预见的东西,包含有更多的经验内容,甚至可以包含旧的理论。拉卡托斯认为新旧纲领的这种转化是类似于库恩所说的科学革命的质变,但也不能急于淘汰旧的纲领,纲领的进化和退化的划分标准是复杂的事情,旧纲领被否证并不意味着它已经成为陈迹.它也可能是假死,遇到恰当的条件也可能复活又转化为进步的纲领,所谓的”判决性实验”不过是科学家事后给一种纲领能成功解释而另一种纲领不能成功解释的实验的光荣称号,只不过是一种事后诸葛亮的说法=拉卡托斯的科学发展模式既承认科学发展的继承性、连续性,即量变,又承认科学发展的进步性、开放性,即质变,更:为合理地解释了科学的动态发展,这个理论是在玻普尔证伪主义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所以被称为精致的证伪主义。拉卡托斯之后,科学哲学中对科学发展规律的研究还在继续。
科学哲学历史发展中的这几个主题之间存在着紧密和有机的内在联系。没有设定科学的分界标准,就不能确定科学研究的方法和描述科学发展的规律;没有相应的科学方法论,就不能落实科学的分界标准和完全体现科学发展的规律;没有科学发展规律的播述,科学分界标准和科学方法论也就比较空洞和缺乏意义。科学哲学家们对这几个问题的论述井没有把它们截然区分开来,有的时候分界标准和科学方法躭是同一的,有的时候科学方法论和科学发展的规律躭是用同一个公式进行表达等,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把科学哲学理论中的这几个主题提取出来进行分折和表述。
哲学科学论文篇七
[论文摘要〕科学知识社会学解构了知识的客观性与合理性,用信念取代知识,试图建构科学的“社会实在论”。本文分析科学知识社会学在解构与建构两个层次的理论结构,指出ssk的论述定位于知识的部分因果分析这一理论旨趣,而不预设自然世界与理性的概念,其无法获得对知识自洽的说明。
科学知识社会学又称为ssk,是科学哲学在后现代的一种理论视角,其理论观点与科学哲学传统思维方式及理论旨趣谨然相异。科学知识社会学批判传统科学哲学倡导的理性、真理与客观性观念,提出非理性、社会影响、政治协商是知识产生与科学进步的核心原因。夏皮尔指出“我们们生活在一个缺乏确定性的年代,我们不再相信科学知识的传统特征,这种特征是把科学进步描述为它的充分实在性。布鲁尔认为“所有科学知识―无论是经验科学方面的知识,还是数学方面的知识―都当作需要调查研究的材料来对待。柯林斯断言知识的生产是科学行动者之间偶然“谈判”的结果,并声称“自然世界在科学知识的建构中起着很小的作用或者根本不起作用。”拉图尔和伍尔加在《试验室的生活》中,运用人类学研究方法,在生物实验室中跟随科学家的研究实践,其主题在于指明科学事实是社会建构的,是各种利益集团间协商的产物。谢延娜在《知识的制造》中展示了科学家的研究材料不是自然的,而是建构的。ssk源起于英国,后来扩展到美国及欧洲大陆,内部各流派其研究方法,理论倾向和认识论倾向都不尽相同,研究的问题也有所不同,但综合其所有主张可以概括为三个主要观点:第一,反对把科学仅仅看成是理性活动这一传统的科学观;第二,强调科学问题的解决方案是弱势决定,削弱甚至完全否定经验世界在限定科学知识发展方面的重要性;第三,自然科学的实际认识内容只能被看成是社会发展过程的结果,主要受社会因素影响。ssk采用的论证策略及理论旨趣可归结为在解构和建构二个层面的证明:解构层面,ssk解构了传统科学哲学认识论的理性说明模型,批判科学史及其科学发现的理性描述模式,否认自然世界在科学认识实践中的决定性作用;建构层面,ssk建构起科学实践认识的社会因果说明模型,取消科学与信仰之间径渭分明的界限,用社会因素取代自然世界决定科学认识的核心地位,认为科学知识必须作为一种社会产品来理解,科学探索过程直至其知识内核都是社会发展过程的结果。
传统的理性主义认识方法是ssk首当其冲必须征服的障碍。理性主义认为科学的历史由理性主宰,只有在理性解释不起作用的地方,非理性的心理学因素和社会因素才有存在的必要。拉卡托斯把科学史分为“内史”和“外史”,理性认识构成科学的内史,非理性认识构成科学的外史。拉卡托斯认为科学“内史是第一位的,外史是第二位的”。即或在知识社会学的创始人曼海姆看来,“社会因素”即是“理论之外的因素”,数学与自然科学的客观知识内容是社会学分析无法界人的领域。在知识社会学的纲领性著作《知识与社会意象》中,布鲁尔批判了这种赋予理性优先地位的观念是受到源自弗拉格一帕拉图主义对客观性理解的影响,是一种目的论解释模型,以这种客观性概念为基础,弗拉格区分了理性的逻辑维度与心理维度。布鲁尔批判了拉图尔的客观性概念是理解科学与理性的一种非自然主义的神秘方法,在这种非对称理性思想中,社会被理解为非理性的根源,用来解释认识论的缺撼,这是极为不公正的,是一种误导的方法。一与目的论模型相对应的是因果关系模型,“它们是两种相对立的立场。”ssk批判传统的理性主义认识方法,就是为了给知识社会学开辟出一块新天地。
客观性、真理与合理性是理性主义认识论中的核心概念.与理性主义认识方法一脉相承。客观性、合理性标准是语言可翻译可理解的标准,这是理性主义反驳ssk主张的一个强有理的证据。在巴恩斯与布鲁尔合著的《相对主义、理性主义和知识社会学》中,ssk解构了“使翻译成为可能的‘合理性的桥头堡”’。解构的策略其一是否认存在标准的意义,“在词语的使用方面并不存在什么优先的理由(不存在什么‘简单的与知觉相关的情境’),可以为研究者提供末被文化变量使之复杂化地‘标准的意义”,“所有概念和所有惯用语是等价的”其二是借用库恩的不可通约思想,承认“绝对理想的翻译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可能只是根据偶然的和局部的标准判断,对产用目的来说可接受的翻译。”但是,我们可以看到,ssk的解构策略并不能贯彻到底。虽然ssk否认“绝对理想的翻译”,但也不得不承认可理解的异族文化,也不得不承认“适当的和普遍认可的惯例”。ssk用来否认翻译的合理性基础的一个例子就是卡拉姆人使用“yakt”的事例。卡拉姆人把我们称为鸟的许多实例称之为“yakt“,但在卡拉姆人看来,蝙蝠也属于“yakt’,之类,而食火鸡则不包括在其中。ssk证明,因为卡拉姆人的‘yakt’不能完全被翻译为我们所说的鸟,如果存在客观标准,存在“合理性的桥头堡”,那么就应该存在跨文化意义上的鸟这样的词,正因为存在不同文化对正如鸟之类最显而易见的概念的不同理解,因此,理性主义者的客观性是要受到质疑的。但是不是我们就完全不能理解卡拉姆文化了,当然不是这样。“要了解‘yakt’并不难,只要注意卡拉姆人所指的‘yakt’是什么,最终就能像卡拉姆人一样辨别`yakt’o”此处证明假设了前提p(如果概念存在可理解的客观性基础,则在不同的文化中存在有相同外延的概念a)。因为在不同的文化中不存在具有相同外延的概念a,所以概念不存在可理解的客观性基础。但是值得指出的是,客观性与合理性并不能先验得确定概念的所指,而只是为理解概念的所指提供根据,是为理解卡拉姆人所指的“`yakt’是什么”中“什么”存在的根据,也是我们得以判断我们确实知道了卡拉姆人所指的“yakt”是什么的根据。如果从这一点来理解,也许确实不存在“绝对理想的翻译”,但绝对存在“可理解的翻译”,而不仅仅是“可接受的翻译”。
“对于学习者来说,没有必要假设存在一些共享的概念。”那么,我们如果理解异域文化呢?ssk认为根据“概念的特性”,我们可以作出“相同性判断”,由此理解成为可能。但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概念的特性”如何导致明确的含义?相同性判断怎么可能?相同性判断之所以相同的根据在哪里?彻底解构真理、合理性与客观性,漠视知识的客观经验基础,把自然世界逐出知识的认识论领域,这显然违背对科学知识的常规理解。
科学知识的经验基础仍是ssk无法逾越的问题。“理论确实对经验作出反应,但是不是与它所说明的经验一起被人们给定的,也不仅仅受到这种经验的支持,要想引导和支持这种知识成分,人们还需要除自然界之外的另一种能动力量。知识的力量成分是一种社会性成分,它是真理所不可或缺的一种组成部分,而不仅仅是一种关于错误的指导。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看到,布鲁尔并不准备否定理论受到经验的支持这一事实,只是提出我们不应该忽视理论知识中除自然界之外的另一影响因素―社会因素。但承认理论受到社会因素的影响并不能由此推导出这种社会性成分就是科学理论和真理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或说是真理主要的影响因素。拉卡托斯也承认完整的科学史应是内史与外史的结合,在理性说明的基础上,应由心理学和社会因素给予补充说明。波普尔也承认科学发现的逻辑中不能排除心理因素的影响。但如果布鲁尔要证明社会因素是科学知识和真理的决定性因素,他必须进一步说明知识与真理的社会本性以及何种具体的社会原因影响与决定了哪一部分科学知识的核心内容。ssk在解构层面模棱两可的论证,对建构层面的合理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建构层面,ssk从本体论上用信念取代了传统的知识概念。“对于社会学家来说,人们认为什么是知识,什么就是知识,它是由人们满怀信心地坚持,并且以之作为生活支柱的那些信念组成的。……当然,必须把知识与纯粹信念区别开来。我们通过用知识这个证词专门表示得到集体认可的信念,同时把个体与具有个体特征的的当作纯粹的信念来考虑,就可以做到这一点”。从一开始,ssk就给出了“社会学家”对知识的理解,知识就是信念,由人们满怀信心地坚持并且以之作为生活支柱的那些信念组成。如果知识只是纯粹的信念,是个体的一种心理活动,只具有心理学基础而不具有任何可理解的共识,这显然有驳于我们的常识。怎样在纯粹的信念与知识之间作出区分?ssk又指出,知识是得到集体认可的信念,而任何具有个体特征的都只能当作纯粹信念,不成其为科学。由此一来,我们根本无法区分“知识”与“信仰”、“理性”与“非理性”、“理解”与“相信”、“证据”与“认为”之间的分别。但是在这段话中我们还要注意到一点(也是关键的一点),在所有的定义与结论作出之前,有一个限定状语“对于社会学家来说”,这也就指出了知识社会学看问题的角度,讨论问题的层次只是“对于社会学家来说”,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知识社会学就只准备讨论以信念为特征的社会因素对知识形成的影响。那么,我们并不把对“科学家”、“传统的科学哲学家”、“理性主义者”探求科学的客观性基础,认为科学是一种由证据给出证明的真理。显然,ssk不但陷入本体论上的相对主义,而且从方法论上承诺了一种彻底的相对主义。ssk的理论命题“我承认我对你的知识只是一种信念,但同样的你对我的知识也只是一种信念”,虽然这不具有任何建设性的含义,但符合于ssk倡导的对称性假设,同时也没有给他的理性主义对手留下逻辑的漏洞。当然,科学作为一种社会实践行为,知识最终作为一种社会产品,完全排除社会因素的影响,这是一种理想化,也是不现实的、但是不是因此就可以由信念一统不论是自相驳斥的亦或是各说其是的理论呢?如果说ssk的最终目的只是反驳理性主义的一统天下,而不准备在推倒理性主义之后再建立由社会因果说明一统天下的权威,那么,此一目的显然已经达到。ssk的最终目的,是用社会因素取代自然世界对科学知识的决定性影响,而把知识的经验基础退变成无需讨论的动物本能。
“个人与无语言的动物共同具有一些技巧。他们是我们的智能真实而重要的组成部分。那么这种技巧就是对客观事物的天然的直觉能力。ssk并不准备讨论这种能力已经形成的经验印象与客观事物的关系,他们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动物的航行能力的特性应当看作是对知识社会学的一种批判这观点所表现出的不过是对‘知识’这个词的解释方式的一种个人主义的偏见”,“混淆了个人技能与社会技能”。ssk完全将客观性排斥于讨论的范围之外,而认为这是一种完全无需讨论的动物本能,达到对客观世界的自然知觉。我们的自然知识与知识或说信念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知识社会学没有给出任何说明,如果说把所有知识等同于信念而所有诸如,"#l伊尔河上的.独木渡舟”之类归弄种动物的本能认识,则我们在宇航飞船上看到地坏围绕太阳转无疑也应归于这样一种本能认识,那么在电子经过盖革计数器时发出的咔哒声是否也应归于一种本能认识,如果说听到咔哒声是一种动物式的本能,而判断是电子通过则是一种知识,是社会建构的,那么我们可以逻辑的推导这是我们所称之为电子的东西通过的信号这又可不可以看作是一种作为人这种动物的本能呢?如此一来,什么是知识,什么是本能,我们根本无从界定。
布鲁尔的强纲领从方法论上给科学的社会学研究定下应当遵守的四个信条。第一,因果性假设认为应当从因果关系角度涉及那些导致信念和知识状态的条件;第二,无偏见性假设认为应当客观公正地地真理和谬误、合理性和不合理性、成功和失败;第三,对称性假设认为应当用同一些原因类型既说明真实的信念、也说明虚假的信念;第四,反身性假设认为应当可以把一种学说的各种说明模式运用于它自身。其中第三条对称性假设或说等值性假设受到了普遍的质疑,用同样的因果原因说明真理与谬误,这显然是与传统的二值逻辑背谬的。因果理论模型tt,既可作为命题p成立的证据,也可作为p的反命题成立的证据,这在二值逻辑的语境中是不成立的,也是违背我们的常识逻辑的。对此,ssk在其此后一系列论述中进一步指明:“我们的等值假设是:所有信念,就它们可信性的原因而言,都是彼此平等的……我们将为之辩护的观点是,所有信念的影响,无一例外都需要经验研究,并且必须通过找出其可信性特有的、特殊的原因来加以说明。由此可见,ssk并不是认为同样特殊的原因同时说明真理与谬误,而只是强调,所有信念的影响(或说社会影响)都应该经过经验研究找出其特殊的社会原因,同样,这也只是一种在科学中有关理性、有关科学的“观察基础”问题上有限相对主义的立场而非有关真与假的本体论的相对主义。
ssk对科学知识的客观性进行了全面的解构,对真理、客观性、合理性、科学进步等观念都赋予了社会学的相对主义解释,甚至试图解构外部自然在科学知识中的决定性地位。从一定的意义上来说,ssk指出了理性主义反映论认识中存在的缺撼,但是因此我们就可以用社会因素取代自然世界在认识中的核心地位,完全放弃科学的客观性基础呢?如果一个社会学家试图证明社会变量影响科学的认知内容,她就必须细心地刻划被影响的究竟是什么科学内容。正如科尔所言:“在他们的工作中,他们确实描写了社会过程如何影响科学的动作,但是他们未能证明,对于我所说的知识结果或者科学片段―它们最终被科学共同体作为真理接受并随后成为那一领域的核心知识―有一种实质性的影响。并非ssk不想达到这样一个目的,“某此信念的自然主义解释与知识的自然主义解释之间存在着重要的差导,后者需要一种相当的认识论与其它理性手段”,不求助于自然世界与动物本能的结合,“集体信念的可接受性”无法获得完备的说明,勿宁说科学知识社会学与理性主义作为两种理解科学知识的视角成为互补的关系。
哲学科学论文篇八
逻辑主义学派包括以石里克、卡尔纳普等为代表的逻辑实证主义和以波普尔为代表的证伪主义。逻辑主义认为,理论的科学性体现为三方面:一是理论结论应为超越时间和空间的普遍标准;二是理论仅凭逻辑理性和经验事实推出;三是理论可以被证实或证伪。这种思潮影响了20世纪的经济学发展,并进而支撑着经济学的科学性标准,即经济学能够提供一个超越文化、制度、国家、历史的分析结论,并且结论可以得到验证。经济学为使其结论具有科学性,效仿物理学分析范式,分析方法趋向于数理化和计量化。一方面,经济学运用数学工具,使得其理论在概念、假设和公理的基础上,通过演绎的方法得到普适的结论;另一方面,经济学运用经济变量的统计数据,设定计量模型,以检验现实经验是否与经济理论模型结论一致,使得结论具有可检验性。20世纪的经济数理化主要体现在凯恩斯的总量研究,计量模型多为以凯恩斯经济学为基础的大型宏观计量模型,这类模型的参数值,如偏好、禀赋多为外生假定值,模型包含的因素为没有微观基础的外生假定变量,冲击主要是不随政策、时间和环境变化的外生性冲击。逻辑主义存在自身难以克服的弊端,主要表现为逻辑主义分析问题的起点是确定无疑的经验事实,而现实中这种观察事实是不存在的。历史主义学派的汉森提出“观察渗透理论”,即个体的观察视角会受到理论的塑造,因而不存在绝对客观的观察事实。库恩通过对科学史的研究认为,逻辑主义通过对命题的零星证明并不能把握理论发展的复杂性,唯有将理论看做“结构”才能理解理论的发展。库恩认为科学的进步,是因为该领域的科学家共同体由一种理解范式转换成另一种新的范式,由于没有客观标准来判断不同范式的优劣,因此,每个理论的发展不一定通往真理方向。在《经济学方法论》中,布劳格“考察了在新古典经济学和逻辑实证主义之间的可怕联盟,认为实证主义是一种伪科学,新古典经济学必然跟着它一起堕落:可分离性的实证主义论题一方面认为事实和价值可以分离;另一方面认为事实和理论可以分离,这种论题是站不住脚的,因为所有的事实都是装满理论的,而所有的理论都是装满价值的。他们认为一个更合意的认识论能在理性主义的基础上建立,意思是已经表明了存在一个康德主义的“综合”演绎真理:我们的战略依赖于能够把本质的东西挖出来,然后就坚持本质的东西一定能在实践中找到。经济制度必须再生产其本身,于是再生产的事实是经济制度的典型本质,这个本质能够为经济理论提供稳定的基础。因此,逻辑主义所认为的科学标准是不合理的,进而认为经济学的科学性,体现为经济学的数理化和计量化也是不准确的。
科学实在论和反科学实在论之间争论源起于:在对量子物理现象的解释时所用的基本粒子概念,指的是客观存在的事物,还是为解释现象而人为构建的概念。科学实在论的代表boyd认为,科学理论的理论术语是说明性的、有指称的表述,对科学理论应当作实在论的解释,只要理论对事实的预测成功,则该理论即为真。反科学实在论的代表弗拉森认为,真理的获得来源于对经验世界的观察,而科学家的观察具有主观性;就科学与真理的关系而言,绝对的真理是不存在的,只存在经验上适当的理论。但在经验上适当的理论只能反映部分客观实在、经验观察的部分,因此,一个认识对象的普适真理是不存在的。科学理论除了其依据的经验基础外,其假设和结论并无客观性可言。理论的目的并不是提供一种客观性,而是提供一种描述经验的角度。这种观点对经济学中的制度学派产生了深远影响。库恩提出的“范式”理论和科学反实在论与实在论的争论,促使后现代科学哲学的出现。后现代主义的费耶阿本德将库恩理论认为的真理标准的相对性放大,认为任何分析科学、文化和艺术的方法都有其优缺点,任何分析方法都无高低之别,“什么方法都行”,因此,科学也不再处于文化的中心位置。罗蒂认为,实在论和反实在论关于科学实在性的争论是毫无意义的。传统的科学观期望用自然科学的客观性和科学性,改造社会和人文学科的发展,造成了科学沙文主义的出现,这不利于文化的全面发展。罗蒂认为,解决科学独尊的方法是“新的模糊主义”,模糊实在和经验、事实与意义的差别,取缔科学的特权地位,主张自然科学、人文科学和艺术文化之间可以平等对话。“新模糊主义”为解决科学沙文主义,模糊了科学和非科学的界限,将科学与宗教、神学等混为一谈,这种极端的相对主义使科学哲学变得毫无意义。张今杰认为,借鉴阿佩尔解释学的思想可以解决上述科学哲学的问题,不应该用反科学的方法来解决科学主义,也不应该简单地用人本主义对抗科学主义,以使科学臣服于人文,而应该将人文的思想引入到科学的表达之中。在自然科学的研究中借鉴人文学科的“理解”的方法,而人文学科的研究也以自然科学的注重“说明”的解释性方法为基础。
二、马克思经济学科学观:人与数学的结合。
马克思认为,科学不仅可以帮助人类认识自然,而且对自然的认识会通过实践活动进一步深化对科学的认识。资本主义社会下的科学观是不合理的,因为科学出现了异化。一方面,科学研究可以增加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进而可以改造自然,主体也通过劳动在与自然的互动过程中,经济学中的“人”:现实性与科学性的耦合加深了对科学的认识,为人实现自由发展做出了准备;另一方面,由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私有财产性质,科学发展的成果不能全部转化为对人自身的认识,仅增加为人对异己的控制。此时的自然科学仅以自然界为对象,未包含人的任何因素在内。这意味着“以往的人文科学对人的研究,恰恰离开了人的自然界的存在和对象化活动来空谈人性,不是把人与人的发展当做自然存在和自然史过程,而只是顺便提到自然科学,正像自然科学只是顺便谈到人和人文科学一样,两者都是片面的”。马克思经济学研究的对象在于分析经济运行背后人与人之间的生产关系,其对“人”的刻画,不是抽象的人的概念,而是处于特定的社会关系之中的、经济活动的参与者,具有历史性和现实性。按照马克思科学观关于人的概念,人“不是处在某种虚幻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的人,而是处在现实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到的、在一定条件下进行的发展过程中的人”。对于经济学的研究方法,马克思认为:“分析经济问题,既不能用显微镜,也不能用化学试剂,而必须用抽象力”,虽然在《资本论》第一卷中,马克思并没有对“抽象力”做进一步的诠释,但从整个序言和全书正文中不难看出,他是通过对英国社会经济状况和历史资料进行大量统计调查、系统分析而形成的。正因为如此,马克思甚至认为:“一种科学只有在能运用数学的形式时,才算达到了真正完善的地步”。而从《资本论》中运用大量的统计资料、数学公式、表格、数字和符号可以看出,马克思对经济学数学化的研究方法和表现形式并不反对,甚至可以说颇为赞赏,而且应用自如。而且,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中对价值、社会必要劳动、简单劳动、复杂劳动、利润率和剩余价值率等概念的剖析,就是通过数学形式来映射当时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及其人与人之间的分配关系。在某种程度上,马克思是当时为数不多的能够把人与数学耦合恰当的经济学家。之后出现的所谓经济学“边际革命”,与马克思所运用的数学方法渐行渐远,数学化已经成为经济学研究纯粹的逻辑表达,从中再也无法洞察出它与“人”的嵌入性。
三、思想流派鸟瞰下经济学研究中的“人”
1.从古典经济学到新古典经济学:“人”的忽略与缺失。
古典经济学理论最核心的部分为古典生产理论和古典分配理论。古典生产理论以劳动分工为基础。斯密认为,经济增长的源泉是由劳动分工而引起的生产率的提高,因此,分工是经济分析的逻辑起点。由于分工行为是人与人之间的协作关系,因而古典学派分析经济问题时内在地包含着对人以及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研究。古典分配理论认为,生产主体由于分工的不同,被划分为不同的阶级,收入分配在不同阶级之间的分配,即为生产资料的分配,会进一步影响生产,因此,分配理论与人之间的生产关系相关。19世纪70年代,以门格尔为代表的边际效用学派提出了借用数学中的微积分方法,采用边际分析的方法分析经济问题,引发了“边际革命”。之后,马歇尔将边际分析方法引入经济学分析之中,由于分工理论难以有效地融入该分析框架,而逐渐被经济学者抛弃。马歇尔之后的新古典学派,将供给需求定律、价格理论以及市场机制等资源配置问题,视为经济学的核心问题,将生产理论简化为厂商投入、产出关系的生产函数,只体现了物质转化过程中的数量和技术关系。由于厂商按照劳动供给者的边际产出分配收入,因此,不存在体现生产关系的分配理论。此时,经济学实现了数学化,但放弃了对人的刻画。
2.从凯恩斯主义到新凯恩斯主义:“人”的回归与重构。
在凯恩斯理论之前,古典和新古典理论对经济问题的分析主要集中在微观层面,凯恩斯奠定了经济学宏观分析的基本框架。宏观经济分析理论侧重于对宏观问题和变量之间的总量关系的刻画,但这些问题研究的起点并不是基于每个参与主体的行为,而是基于如下外生假设:经济中存在价格刚性、消费存在边际消费倾向递减、投资存在资本边际效率递减以及流动性偏好。由于该理论框架在理论层面不能论证其假设的合理性,如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厂商在面对外生冲击时,为什么只调整产量而不改变产品价格;在实践中,并不能有效地解释滞涨等现实经济问题。为弥补其解释力的不足,经济学者认为宏观经济理论的结论应该从经济参与者的行为中推倒而来,而非从假设中得到,即需要寻找经济行为的微观基础。微观基础即为对经济中的“人”行为规则的刻画。现阶段宏观经济理论已通过如下角度实现对“人”的刻画:第一,行为主体是有预期的,这使得对经济问题的分析具有动态性。主体当期的预期行为,既可以受以前各期经济形势的影响,也可以受对以后各期经济形势预期的影响,预期有理性预期和适应性预期等形式。第二,行为主体的优化行为。每个行为主体在资源约束条件下,实现自身效用的最大化或利润最大化。经济中总量消费、投资等都由单个行为主体的优化结果加总得到。第三,行为主体的不同的风险形式。根据行为主体对风险的偏好程度,分析风险偏好者、风险中性者和风险厌恶者。第四,行为主体异质性的刻画。通过设定行为服从某种形式的分布函数,以体现其差异性。显然,经济理论从凯恩斯主义宏观经济分析向新凯恩斯主义寻找经济行为的微观基础的转向和发展,体现着现代经济理论重新走向以“人”为中心的逻辑回归,并通过聚焦资源稀缺条件下“理性人”如何选择这一核心命题,实现了对“人”的经济行为的重新建构和刻画。
四、结论。
笔者认为,经济学由于涉及“人”的因素,因此,不能用自然科学的方法“科学化”经济学,但并不意味着经济学不能用数学工具分析问题,经济学的科学性体现在如何科学地刻画“人”的行为。在经济学中运用数学工具,使得对经济理论的表达更为清晰,在逻辑上更易实现内在一致。然而,经济学的科学性不是体现在数学化和抽象的模型,而是体现在其对“人”的考量,将人的心理活动、人性、道德和伦理运用科学的方法刻画出来。如果脱离对“人”的刻画,过度强调数学化和概念化,必将使经济学仅注重逻辑上的有效性,而脱离经济现实发生的现象、条件和意义,最终离科学越来越远。当代经济学的发展进程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了这一点。新古典经济学提供了一个简单明了的系统化模型。在这个模型中,经济运行的环境都是理想的和无摩擦的,一切经济问题都是技术和市场可以解决的,而没有考虑人在经济活动中的作用。但现实生活中的经济问题并非如此,新古典框架在解释和分析现实经济问题时就出现许多漏洞,而这些漏洞大部分恰恰是因为没有考虑“人”的原因造成的。从这个角度上讲,制度经济学、行为经济学和伦理经济学等学科的发展,实际上并不是推翻了新古典经济学,而是在其框架内不断地补充这些关于“人”的漏洞,最终也使新古典这个硬邦邦的框架因为考虑了“人”的行为而变得鲜活起来。随着对经济学中“人”的心理和行为的科学度量和刻画,经济学理论越来越具有更多的科学性。
哲学科学论文篇九
70年代兴起的科学知识社会学(ssk),在20世纪后期算得上引领西方学术思潮的大手笔了,只是直到世纪末,在各流派纷呈的多彩图景中这浓墨重彩的一笔才渐入国人视野,但由于国内主流知识界先入为主地将ssk定位在了反科学思潮上,抱有一种本能的拒斥,加之解读文本的实际难度,恐怕只有少数学人愿意仔细了解他们的具体主张。包括至今硝烟未尽的这场“科学大战”,人们更热中于谈论战争的氛围,而不是争论的具体内容。特别是近几年来“社会建构”已经被人们作为时髦语汇广而用之,但与科学的社会-文化研究中的后现代主义、女性主义诸纲领相比,科学知识社会学中的建构论似乎有被国内学界“黑箱化”的倾向,也缺少适当范围的真正学术意义上的争鸣。
那么,借用ssk的语言,ssk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场域,采用何种话语系统展开他们的理论体系的,他们所建构的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与境如何,他们真正的社会学和哲学的理论抱负是什么?他们为自己的信念提供的辩护策略是什么?显然,系统回答这些问题是有相当大困难的。这主要是由于ssk的研究者本身是一个边界相当模糊的群体,而且内部歧见甚大,反对者阵营也难以达成共识,形成有效合力在学理上对其进行深入批判。但是,透过霍桂桓、鲁旭东、刘华杰等国内几位有见地的学者精心设计的《知识与社会译丛》中ssk的几位先锋派人物的纲领性文本,我们有可能聚焦于ssk的相对主义纲领进行一番知识社会学的“反身性”追问。
一、ssk的智力资源:对标准观点的修正。
ssk的倡导者无疑是20世纪反叛传统之一族。与西方思潮中以考察科学为对象的其他纲领不同的显著特征是,他们是聚焦于微观的科学知识的产生和科学实践活动,对科学进行社会-文化的经验研究。ssk的理论家和实践者们或者热衷于论证科学知识与其他知识形态一样都是社会建构的产物;或者致力于祛除科学真理的客观性和科学实践的无功利性的神秘。一些人从人类学家视野观察科学家在干什么和他们声称在干什么,强调以局外人的眼光和术语真实描述实验室生活;另一些人则关注如何从与境和“行动者网络范畴”,理解和解释科学知识的生产;一批案例分析者们试图剖析科学争论是如何面对社会-文化这一“终极法庭”的,说明科学权威和专家统治的形成如何是利益驱动的……。如果仔细检视ssk最核心的理论主张,至少可以看到,在对科学知识进行社会学说明时,他们充分借重了后实证主义知识社会理论、库恩科学哲学和解释学方法几大智力资源,向传统的实证主义和理性主义科学观开战,即ssk学者声称的“对标准观点的修正”。
自18世纪启蒙理性主义诞生以来,大多数知识社会学家采纳了舍夫勒所称的“某种形式的标准科学观”,这种观点包含四项核心假定:自然界具有一致性;可以明确区分事实和理论,并且它们具有不同的认识论特征;科学观察是不带偏见的对客观事实的单纯关注;存在对科学主张做出评价的统一标准和明确规则。
在ssk学者看来,正是在这种标准科学观的引导下,传统知识社会学一直把科学知识视为具有认识论特权地位的真理体系。因此,自舍勒创立“知识社会学”起,虽然如迪尔凯姆和曼海姆等人曾将社会学理论用于科学知识的分析,但最终所获得的结论是,与文学、艺术或伦理、宗教等其他知识形态相比,科学知识是不受社会历史和环境因素直接影响的知识。社会学可以分析客观世界解释的社会条件,也可以分析客观知识的社会影响,但不能分析科学知识自身的形式和内容,科学的结论完全是由自然界决定的,科学知识理应排除在社会学分析之外免于社会学诘难。虽然默顿学派首开科学社会学的研究先河,但研究的也仅是一种科学体制社会学,是把科学看作在普遍主义、公有性、无私利性和有条理的怀疑主义四大基本原则指导下运行良好的社会建制,一如默顿本人所言,“科学社会学一贯和永恒的主题是科学共同体成员所信守的价值和规范的复合体”,他所关注的是科学的社会功能和科学组织的规范结构,并未企图对科学知识自身进行深层剖析。
20世纪后期,整个西方社会和西方学术在反理性主义和相对主义浪潮冲击下,都不同程度地遭遇了各类文化的和理论的困境。究竟是要寻求一种普遍理论,还是站在相对主义立场上,知识社会学在所谓“认识论的两难”中终于引发了后实证主义变革。在讥讽着前辈们执著于追求纯粹的客观知识和普遍理论的幼稚的同时,一批人在大呼“理性缺场”的情境中,义无返顾地转向了与境主义和相对主义。在这种关头,社会学中能够取代缺场理性和实证主义的唯一选择,似乎就是建构一种相对主义的知识社会学,就是要把信念和权力这种非经验事实的东西提升为可以证实和证伪理论的力量。因此,在这种与境下,对于作为知识典范的科学的客观性和普遍性的深度怀疑和批判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2.“自然之镜”的破碎与相对主义的激进解读。
瓦解传统知识社会学家所坚持的“科学是例外”这一假设之最大的外部力量,事实上是传统科学观受到了自蒯因以来的某些科学史和科学哲学家的质疑,特别是经过库恩、费耶阿本德和罗蒂的阐释后,真理的与境化和多元化主张打开了科学事业通往非理性主义的大门,也为科学知识社会学家提供了相对主义建构论的智力之源。在他们看来,以往建立在自然界的一致性基础上的科学知识主张都是大可怀疑的。因为,依他们之见,科学事实的陈述已被证明依赖于推测性理论假设;观察已被证明受语言框架的指导;逻辑和经验证据对科学理论的不非决定性已经蕴涵着对于科学主张判定标准的可变性;科学家信念的多样性要求科学的内容和意义将不断根据语境和社会背景重新解释。因此,正是科学标准的不确定性、科学基本主张的非决定性、科学结论对社会符号资源的依赖性这一切,说明科学的结论不仅仅受自然界影响,而更多地是社会产生的。于是,ssk的倡导者主张,长期被误导的“科学是自然之镜”的单一观念,必须接受相对主义观念的修正,而代之以科学之历史的、社会的、文化的,甚至心理的多结构复合观念。
这种修正的观念无疑还源于对库恩理论中的相对主义哲学义蕴的激进解读。库恩关于不同共同体中科学认知标准的不同、概念意义的变迁、以及世界观差异的理论,的确为世人“提供了柔性的解释资源,使社会学家可以用极为不同的方式利用它”,尽管库恩后期一再否认他早期引入的“科学共同体”和“不可通约性”概念中包含有相对主义倾向,但是“激进主义解释者看到的却正是范式和不可通约性概念中蕴涵的革命性,他们将其视作库恩思想真正的意义所在”,也因此被当作ssk相对主义理论和实践的最重要基础。何况库恩确实还曾明确指出,经验和观察材料并非科学发展过程的决定因素,一个科学家会去寻找什么证据和认真地使用它,是由他心目中的理论决定的。经验的真正功能不是检验理论,理论往往在支持它的经验事实出现之前就被人们接受了。对于已被接受的理论,人们往往注意那些能证实它的证据,而对反对它的证据却视而不见。
如果经验证据不是理论得以确立的仲裁,科学术语和科学命题的意义依赖于它们所在的整个观念系统,就难以判定任何两个理论是对立的,或者是与事实陈述不相符的。表面上看似相同的陈述,在不同的理论参考框架中可能具有不同意义,分享共同的解释框架才是科学共同体存在的基础,运用不同分析框架的科学家会去考察不同的世界,一旦共同体一致的解释框架解体,就不可能有真正有效的沟通。因此,如果自然界不是科学知识的决定因素,主观框架不可避免地介入科学认知过程,实验证据和逻辑分析不能判定一种范式比另一种范式更为优越,就没有理由以一种自然信念排斥另一种自然信念,也就只有依赖社会文化的信念、共同体的协商机制和科学权威的话语权力了,于是,科学理论的选择就失去了真正的理性之维,科学知识就必然是由社会强决定的了。
虽然科学知识社会学不是在社会学体制下产生的,也不是职业科学哲学家的独创,ssk阵营中的研究者也不都是专业的社会学家,更多的是曾受过自然科学、实验科学、科学哲学、科学史训练的具有不同学科背景的人,但正是在热衷相对主义和建构论方面的“家族相似”,决定了他们相同的理论诉求,特别是他们独有的反实证主义的社会学视域和相对主义哲学倾向是构建ssk理论体系共享的智力资源。
二、ssk的方法论利器:科学解释学。
究竟何为科学知识?一直以来是大有争议的问题。从科学知识“是被经验证实了的科学结论”、“是没有认识主体的客观知识”,到“是科学文献档案中积累的知识”,直到ssk的“科学知识是可被社会接受的信念”……,体现了各路知识论者完全不同的主张。但是,科学知识是有意义的,科学知识是可理解的,这一点显然是已达成基本共识的,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科学就是在寻求可理解的对于世界的解释模型,区别只在于这种模型是自然之镜还是理论构造或社会协商之物。ssk试图对科学知识黑箱进行双重破解的重要利器之一是解释学哲学方法。
狄尔泰最初创立解释学,并宣称“我们解释自然,我们理解精神”时,原本是要区分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独特性,将解释当作人文科学的普遍方法论;随后,伽达默尔与哈贝马斯在解释学内部的争论,推进了人文主义和科学主义在方法论上的相互渗透;当海德格尔声称解释学从认识论转向本体论后,解释已不单纯是主体的行为方式,而成为此在本身的存在方式,变成实际存在的事实的自我解释了。而伽达默尔倡导的“作为理论和实践双重任务的解释学”在于重新恢复亚里士多德倡导的,与纯粹科学技术理性相区别的“实践智慧”。ssk的理论家们显然深得解释学一路发展所提供的思想精髓,而且在不同与境中采取不同取向加以灵活运用,他们相信,运用解释学说明科学知识是得出社会建构论的一条有效途径。
解释学主张的与境关联和所宣称的重建意义,甚至创造意义的功能,恰是ssk引入社会向度解构科学知识所必需的,与境主义解释学的一种立场就是强调解释的情境关联,强调任何特定的文本都是认识主体在具体的历史社会境遇中通过语言形式完成的。同时解释学也强调,由于不同社会背景中的社会行动者本身不可避免地是负荷意向性的,而理解和解释的过程就是认识主体重建知识及其内在意向的过程,就是重建意义图景的过程。只有经过这种意义重建的过程,知识所提供的语义图景、行动者内在的意向与认识主体的价值趋向才能相统一,而在共同体中这种重建的意义又是主体间可通达的。于是,依照扩张到科学知识领域的解释学,对科学世界作内在意义的解释也如同对其他人文社会世界意义进行解释,就不需要任何先验的假定了。
既然不存在制约人类理性活动的普遍的合理性标准,科学活动和科学知识的评价标准是以共享的文化的合理性为基础的,那么,我们关于世界的图景就不是从世界产生的,而是我们强加给世界的。既然信念不可能超越环境和文化的影响,社会文化环境又会随时间和地域有所变化,就没有任何一种信念是唯一合理的或是唯一真理,ssk把这一点称为“自然信念的多样性”。马尔凯和卡林诺尔-塞蒂纳具体分析了描述自然图景的科学家话语和文本对情境的依赖。在他们看来,对同一事件,不仅不同科学家的说明不一样,即使同一科学家的话语也会因不同语境有所改变,甚至还会由分析者的介入而发生变化。ssk的任务就是说明科学家在科学活动中的解释实践,并表明这些解释程序如何随社会情境而变化,以及科学家对行动和信念的说明如何是社会产生的。“科学知识社会学就是要搞清楚,在什么意义和多大程度上,我们可以有理由地说,科学知识是植根于社会生活之中的。”
三、ssk的辩护策略:关注科学实践的经验主义。
在ssk的相对主义社会建构论的理论阐述和社会实践中,随处可见他们所采取的行动方略大抵是:以经验替代理性;以具体场景的现实深描取代普适的典范模型;以针对个案的解释学取缔对认知真理的单方诉求;以共识和文化信念阻断对自然界客观性的通达。因为他们坚信,通过历史案例的考察、通过科学争论的研究、通过实验室生活透视,以及通过科学话语的分析,可以准确地将科学实践和科学知识的生产过程一一呈现出来,而这种呈现本身就是支持相对主义建构论假说,而不支持理性主义实在论假说的有力证据。但是,另一方面,在许多场合,他们又声称自己的基本主张是科学事业的一部分,是一种运用科学的术语,以客观的、理性的姿态理解科学活动的努力,强调ssk的工作也具有标准科学的可重复性、主体间性和客观性,只是其文化目标是为了沟通“两种文化”而已。依我们之见,要深入分析ssk的理论脉络及其有内在逻辑缺陷的辩护策略,就必须将ssk的知识社会学抱负和他们的认识论哲学抱负区分开来。
首先,ssk引入社会学纬度说明科学知识,其不同于哲学家之处在于把一种建构论与经验主义联系起来,不把“证据的不完全决定性”、“观察渗透理论”等问题当作纯哲学争论,而是倡导一种自然主义手法,试图通过系统的经验观察和描述,来代替先验的理性思辩,去揭示这些问题产生的社会根源,希望以经验社会学进路取代抽象哲学的进路。而另一方面,从哲学角度讲,与其说ssk采取的是一种方法论的相对主义和经验相对主义,不如说,是通过建立相对主义的科学认识论反驳传统的认识论,其真正的哲学旨趣或抱负是企图张扬一种集体主义认识论和社会认识论。他们认为,深入考察科学实践对于理解科学知识的产生是至关重要的,科学的知识本质不能简单地通过对孤立个体的行为和信念进行哲学的或心理学的分析来确立,还需要用社会学的分析来考虑他们的集体劳动和表现。而且他们相信,以自然主义视角将科学实践看作一种文化形态,将推进从认识论角度对科学共同体的体制性规范的探讨,而这显然是关于学院科学的强势社会学几乎不曾涉及的。
如果ssk学者采取第一种意义的相对主义,不会引起主流科学哲学家那么强烈的非议,关键是第三种义蕴的相对主义确实对人们一直以来秉持的标准立场提出了巨大挑战,也是引起90年代科学大战中某些科学家对ssk激烈批判的根源所在。仔细解读ssk先锋派人物的经典文本不难看出,ssk在其理论和元理论的不同系统中事实上对三种义蕴的相对主义采取了不同的辩护策略,即对科学知识进行社会学理论说明时,坚持一种经验主义(自然主义)策略,在寻求“科学知识社会学何以可能”的哲学基础时,除了某种激进的工具主义策略外,还采取了一种诉诸自然理性的辩护策略。因此我们有必要区分ssk的社会学辩护策略和哲学辩护策略。
2.经验主义的社会学辩护策略。
首先,必须明确,布鲁尔和他的追随者最初的理论实践并不是要建立一种替代理性主义的相对主义知识哲学,而是以一种微观经验研究进路,把一种相对主义的知识哲学转化成一门经验主义的知识社会学。在他们看来,相对主义不是与理性主义或实在论相对立的,而是一种避免实证论偏见的方法论策略。他们自己也声称,相对主义强纲领所主张的因果性、公正性、对称性、反身性等四项基本原则,实际上是ssk得以建立的方法论原则。巴恩斯和布鲁尔特别强调,这种方法论原则的意义在于揭示,“所有的信念、就其可信性原因来讲完全都是等价的。这并不是说,所有信念都是同样真实或同样虚假的,而是无论其真假与否,他们的可信性的事实都同样应当使视为有疑问的。我们准备辩护的观点是,所有信念的影响应毫无例外地要求经验研究,必须通过找出信念可信性的特殊的、局部的原因来加以说明。”
ssk之前的科学史和科学哲学家已经告诉人们,“科学观察是负载理论的,”ssk的研究者则是要更一般地通过自然主义和经验主义手法揭示,科学知识如同其他知识一样是负载利益、负载文化、负载实践、负载情境的。诺尔-塞蒂纳和拉图尔正是从经验主义和与境主义出发,对于处于科学核心地带的实验室进行经验研究,揭示出了实验室生活如何集中体现了现代科学知识的社会建构特征。这种建构,一方面是实验室中知识的建构,一方面是科学文本的社会建构。《制造知识》和《实验室生活》正是对于ssk方法论相对主义策略的具体实施。巴恩斯在《局外人看科学》中也指出,在高度专业化的现代社会,当今科学中已经确立的关于科学的观念,大多是从科学家报告的情境中,并以这些情境为基础塑造的。常规科学并不总是诉诸直接的观察这一终极法庭的,而是诉诸从属于不同利益集团的科学专业中的科学权威,甚至是由专家统治的社会裁定的。
而最重要的是,ssk反复强调,相对主义在经验上是有效的,它既是科学知识社会学家经验研究的结果,同时又是通过经验证据的支持而获得其合理性的。
3.追求自然理性的哲学辩护策略。
依照传统理性主义的主张,是应当区分“理性模型和社会模型”的,但布鲁尔认为,存在一种自然理性的理论,使自然主义的社会模型并不与理性模型冲突。为了获得哲学上的立论基础,也为了将其理论纳入科学的一部分,除了某种经验主义和工具主义策略外,ssk还采取了一种诉诸自然理性的哲学辩护策略。尽管ssk始终关注的是科学知识的社会文化的因果关联,强调的是非理性因素对科学知识建构的介入。但其领袖人物却反复辩解说,“相对主义的对立面不是理性主义和普遍主义,而是绝对主义。”“总的来说,科学和常识一样,是诉诸因果关系的,理论性的,价值中立的,时常还是还原论的、在某种程度上是经验主义的,而且归根结底是唯物主义的,这意味着它是与目的论、拟人论以及超验的东西是对立的。”布鲁尔、巴恩斯和亨利合著了《科学知识:一种社会学分析》一书,提出了一种有限主义理论为ssk的相对主义纲领辩护,在我们看来,这一次的辩护显然采取了一种借重理性的策略。他们认为,“人们能够把科学知识社会学当作科学事业的组成部分来进行研究,因为它包含了可以运用于它自身的科学方法”。
ssk认为,虽然“知识”的含义是指“已被接受的信念”,而不是指“正确的信念”。但知识所“分享”的东西确实存在,只是这种分享并不是柏拉图分享“理念”意义上的分享。存在于知识“之外”的东西,比知识更加伟大的东西,使知识得以存在的东西,正是社会本身。“如果我们极其珍视的那些科学成就不具有社会制度的特征,那么,它们就不可能像它们实际存在的那样而存在。”
实际上,在ssk那里,解释学的与境理解并不是理性主义和普遍主义的对立面,为了摆脱认识论两难,他们反对断然的二分:要么接受永恒的非历史的合理性标准(纯粹的客观主义),要么接受随意的社会标准和实践(绝对的相对主义),而他们企图寻求第三种道路,或称第三种替代物。在我们看来,是在寻找另一种理性,这种理性实际上相当于他们宣称的“植根于科学实践的自然理性”。实际上,伽达默尔倡导的“作为理论和实践的解释学”的核心观念也贯彻着类似的信念:主观性和情境在现实中创造了人们所拥有的具有约束力的规范,在科学研究中这些规范是具有主体间性的。不论在生活中还是在方法中,普遍性和祛个人的规范都是可能的。”这种规范恰是ssk所寻求的集体主义的认识论的客观基础。但是,同样可以断定的是,ssk的自然理性并非真正意义的伽达默尔式的实践理性,以这种自然理性为ssk作哲学辩护也不免牵强。
科学知识社会学各派人物在放弃了基于科学真理的实证主义,放弃了基于数学和逻辑分析的理性之梦之后,其中的大多数仍然还是想把理性当作最后的希望,把科学进步当作现实的可能。只是他们一方面不无遗憾地看着非理性在科学知识生产过程中的无孔不入,一方面仍然试图理性地展示非理性是如何在科学的不同领域以不同方式运作,又是如何产生各种科学成果的。实际上,他们是在理性和相对主义的冲突中寻求一种深植于科学实践的理性,希望采取一种第三条路线为无法否认的非个人化的科学知识作主观框架介入的与境解释,并未完全排斥对科学客观性的合理性辩护,而且在辩护中不可避免地要诉诸某种理性的力量,这恐怕也是当今整个西方思想界,特别是知识论不能摆脱的一种理论境遇。
另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ssk虽然更加关注了科学实践的社会纬度,扩展了相对主义知识论的意含,但这种相对主义建构论的最大危机显然是对于科学规范性和科学统一性的破坏,也无法内在一致地解释自17世纪以来,科学的社会建制化所取得的巨大成功。
尽管ssk对我们的标准观念发起了挑战,而且许多论断未免武断激进,甚至在ssk的经典表述中会看到“自然界几乎不起任何作用”的荒谬说法,然而,不容否认的事实是,ssk毕竟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视阈,使我们探讨科学知识的产生和科学知识的合法性时,不再无视社会情境的作用和科学共同体的集体认知过程,这是后学院科学社会运行过程中不可回避的问题。ssk相对主义强纲领的提出,有其不同的社会学抱负和哲学抱负,而且是与20世纪后半期整个西方社会文化思潮和学术背景密切关联的,我们仅仅用传统科学哲学的观念对其社会学分析进行批判,的确有一定的局限。合理的做法是,将它放在20世纪后半期整个西方社会的学术文化与境中审视其具体的理论主张及其渊源。同时认识到,任何主张的辩护策略是与理论体系密不可分的,仔细剖析理论主张和辩护证据才能获得对于一种理论的完整理解。《知识与社会译丛》至少提供了我们深入了解ssk基本主张和辩护策略的纲领性文本,使我们可以从中发掘ssk学者最初建构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与境和场景,并达到对于这一理论内核的深层透视,也有助于我们对其进行有的放矢的学理上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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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科学论文篇十
[摘要]科学知识社会学(ssk)从相对主义立场出发,对科学知识的内容和形式进行社会学分析,从而消解了科学知识具有客观性的传统见解。ssk有比较严密的逻辑分析和大量的案例支持,但是因此就彻底放弃知识的客观性是不恰当的,科学哲学的发展将进一步说明知识客观性的合理性。
自上个世纪末以来,科学知识社会学(ssk)在英法等国家迅速兴起,我国学者也越来越重视这个科学社会学发展过程中的新潮流。尤其是自2001年以来,大量相关著作的中文译本相继出版,的研究铺平了道路,有关这一主题的数量迅速增长,成为相关学科的一个新的理论热点。
ssk是在争论中成长起来的,正如柯林斯在上个世纪80年代所说,尽管科学知识社会学研究“刚刚起步,但不同意见的争论远远多于实质性贡献。”但是在吸粼的各种流派中,批判和消解知识的客观性却是一致的。
一、ssk知识观的演进。
科学知识社会学(}si})在起源上主要来自爱丁堡学派的研究,他们发展了迪尔凯姆和曼海姆等人的知识社会学的理论观点,认为对科学知识同样也可以进行社会学分析,把科学知识本身作为一种社会产品来理解,科学探索过程直到其内核在利益上和建制上都是社会化的。在爱丁堡学派早期,大卫・布鲁尔提出了著名的“强纲领”。“强纲领”突破了传统社会学的默顿规范对科学认识本质的禁锢。默顿规范侧重于对科学工作的社会组织和认识组织的问题,而不涉及知识本身。爱丁堡学派解除了古典知识社会学对知识内容的悬置,从而破除了科学观和知识论的双重黑箱。布鲁尔宜称“果人们无法以某种彻底的方式把社会学运用于科学知识,那么,这就意味着科学无法正确地认识自身。”阁“强纲领”提出了四条著名的原则性信条:因果性、公正性、对称性,以及反身性,这些信念围绕着知识的社会性维度,说明社会成分始终是知识的构成成分。布鲁尔认为,科学作为文化的一部分,甚至可以看作是文化的一个高度分化的要素,知识与社会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和必然的联系。巴恩斯也指出,科学产品像其他文化产品一样,其评价取决于行动者的目的和要求,以及这些目的和要求以什么方式构成不同群体特有的规范。换句话说,在科学中没有普遍一致的标准,评价标准都是相对的。对科学家的信念、目的和行动的评价,也不存在什么普遍的因果解释,只是根据行动者自己的理由去理解。
发展到以巴黎学派和柏林学派等为代表的第二代ssk,其指导纲领也从“强纲领”演变为社会建构论。在经典知识社会学和传统科学社会学的基础上,}si}借助语言哲学和文化人类学思想视角,对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进行‘激进’解读,恢复其中蕴涵的相对主义立场,就此提出了基于历史主义科学观的更激进、更极端的后现代科学观,即后现代建构主义科学观。
ssk认为,作为一个建构知识的社会大舞台,科学活动决不是“关于自然”的,相反,它是建构实在的激烈战斗。“实验室研究”纲领由此揭示出科学知识的社会建构性本质:“对实验室活动的观察证明,事实的‘客观’性本身就是实验室工作的结果。科学事实作为人为的结果,其外在性或客观性只是实践建构的产物。尽管以爱丁堡学派为主的第一代义k学派早就宣称了社会文化之于科学知识的重要作用,但它在宏大的研究体制下却没有科学实践的牢靠证据。以拉图尔和诺尔一塞蒂纳为代表的第二代没袱学派以实践科学观和科学行动论克服了这个缺点,突破了传统科学观的认识论黑箱,并且彻底否弃了知识客观性的传统观点。
二、对知识客观性的批判。
近代以来,自然科学的巨大成就使人们确信科学知识具有客观性。科学知识是对自然对象的客观反映,具有超越主体意识的客观性。随着历史主义科学哲学的发展,这种客观性本来已经受到了挑战,而ssk更加从社会学的角度对知识的客观性加以消解。
首先,ssk认为科学知识是人工制造的产物。科学是一项解释性的事业,在科学研究过程中,自然世界的性质是社会地建构出来的。科学知识是建立在科学事实的基础上的,而科学事实是在实验室中得出的,实验室本身就是一种人工的环境。拉图尔把实验室比作一个复杂的文学铭写装置系统。铭写装置作为“机器、部件和技术人员的特定结合”。具有把物质材料转化为直接供办公室人员(即拥有博士头衔的高级专家)使用的数字或图表的功能。通过“文学铭写”,人们可以把实验室活动看成是尽力说服的组织活动,这个系统的产物就是使别人确信的、被称为“科学事实”的东西。其次,科学知识是科学家互动与磋商的结果。科学家的实验室活动所在的社会网络,不是由专业的科学家群体形成的网络,而是由资源关系所通过和所维持的科学的不同领域。通过从混沌走向有序、从说服到被说服、从争论到磋商,陈述被转化为事实,科学事实就这样社会地建构出来了。
第三,科学知识不是对客观实在的反映,而是对科学团-体内部各种意志相互作用的`产物是对科学团体中占主导地位的学者或者学派信任的产物,是指向有关陈述的操作。科学活动非常类似于资本家的投资行为。科学家通过不断地发表来积累其信用,科学家的资历就是其(投资积累的)信用度之大小。这样一来,一个事实建构的结果就是,它表面上好像没有被任何人建构过。争论中委婉劝服的结果是,当事人确信他们未曾被说服过;物质化的结果是,人们宣称其对物质因素的考虑是思维程式中惟一无关紧要的东西;信用性投资的结果是,投资者宜称经济学理念与科学的亲和性毫无关联;而环境要素甚至从说明中简单地消逝了;因为它无助于对可靠的事实世界进行评价。科学的认识活动固然可以以个体的方式进行,但是,作为一种知识体系的科学却是一种团体行为,是建立在社会信任基础上的。“可信性是一种更加广义的追求功绩现象的一部分,与金钱、权威、信任有关,与奖励也有着连带关系。科学活动不再是纯粹的一种求知活动,包含在复杂的社会网络之中。
三、相对主义的理论基础。
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理论基础是相对主义。从社会学的角度对科学的相对性进行分析是科学知识社会学家们反对客观性的主要思想进路。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相对主义观点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自然信念的多样性。在传统观念中,科学知识是对实在的描述,因而是客观的知识。各种科学理论完全可以把自然的信念分为“真实的”和“虚假的”两个范畴,前者是直接从对实在的认识中获得的,因而是毫无间题的;后者则由于其中存在着偏见和曲解的因素,必须给予说明。cs)针对这种观点,巴恩斯指出,科学知识是一种理论知识,它是从理论而并非完全是从经验中推导出来的。我们关于世界的图景并不是从世界中产生的,而是我们强加给这个世界的。信念不可能超越环境和文化的影响,社会文化环境又会随着时间和地域的不同而有所变化,因此,不同时代、不同社会的人,对相同的事物就会有不同的信念,没有如何一种关于自然的信念是惟一合理的或是惟一的真理。这就是自然信念的多样性。因此,科学家们不可能有某种共享的单一的约定,所以说,普遍的科学方法只不过是一种理想而已。传统的理性主义者和科学实在论者都主张客观真理的存在,而科学知识社会学家们却认为知识是“得到集体认可的信念”。信念是由特定社会和特定文化共同体约定而成的,所以不是客观的知识。
第二,科学知识是社会建构的产物。科学共同体要受到社会因素的制约,不同利益的科学共同体具有不同的真理标准;知识无所谓对错,因为它们都是相对于利益而言的。在《实验室生活》中,拉图尔通过对实验室的研究揭示了实验室是一个高度建构起来的环境,科学家很少接触到真正的“实在”。科学看起来是人工产物,而不是对自然的真实反映。
第三,否认经验对理论的评价作用。在原则上总有几个可供选择利用的理论与有关的证据一致,因此,对于理论的选择不是完全依靠经验就能够决定的事情。科学家们总是通过相互磋商、争论而最终形成一致的意见。科学理论的争论总是以非科学的手段结束的,获得胜利的一方并不就是真理,失败的一方在未来有可能又被接受。
四、ssk消解客观性中存在的问题。
ssk在研究社会因素在科学知识的建构过程中消解了传统知识论的客观性基础,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首先,ssk着力研究科学知识生产过程中文化与社会变量的作用,对于揭示科学知识生产的微观机制和基本规律大有裨益。当代知识论的研究越来越趋向于多样化,ssk是在个潮流中成长起来的,想要回复得到传统理性主义知识论已经是不再可能的了。另外,ssk力图揭示文化与社会变量对科学知识评价的作用,有利于推进科学成果质量评价的科学化。
ssk对中国科技哲学造成了巨大冲击;由于ssk所具有的后现代主义的背景,这种冲击显得格外的严重。根据一些学者的观点,ssk具有某种反科学倾向。ssk的许多观点,如自然界没有统一性、观察是一种主观的佳释过程、科学知识是磋商的产物等,与科学哲学的主流观点针锋相对。ssk正是因为纠正了绝对理性主义的传统观点而在学术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但如果由此而滑向另一个极端,纯粹用社会因素说明知识的产生则不免牵强,难以令人信服。这样说并非主张知识的产生过程不存在社会因素,因而不能对之进行知识社会学分析,而是主张我们应该限定知识社会学分析的范围。对那些理性因素足以说明自己的产生过程的知识,我们无须进行知识社会学的分析。
科学知识社会学的主题是科学知识的内容和形式与社会的关系问题,它主张科学知识不仅是理性的产物,社会因素也制约、影响甚至决定知识。但是,从这一基本立场出发却不能得出科学知识从内容、形式到其生产过程完全是社会的产物这样一种极端激进的结论。
ssk无疑是夸大科学的建构成分。科学知识固然是科学共同体互动、磋商的结果,具有解释学的特征,受到各种外在因素的影响,但是,科学的理论并不仅仅是解释。它还受到实验、逻辑以及相关理论进一步发展的检验。科学研究的逻辑标准和经验标准仍然起着重要作用。虽然逻辑经验主义的基本教义受到严重的抨击,但是科学研究并不能放弃逻辑和经验标准。科学理论是用数量上尽可能少的、逻辑上互不相关的假设为基础建立起来的概念体系。这个概念体系是“关于自然界的一个逻辑上前后一贯的幕写。”这样的观念仍然是具有有效性的。但是,这个间题在现代的背景下要获得说明,就需要建构一种新的客观性理论来规避袋拭的挑战,这应该是科学哲学的一个发展取向。
哲学科学论文篇十一
科学哲学以及相关的自然科学在本质上是关于实在的知识.但这一结论本身只有在先验的视域中才能显示出清晰的含义,一般关于实在论的讨论也只有在先验视域中才能有逻辑的结果.然而在这一视域中的考察也表明,科学哲学的“超验性”问题又是与其实在本质直接相关的,先验哲学在研究其发生发展规律的同时又承认这一点.整个20世纪科学哲学进程都表明了一个科学的`经验实在(论)的性质,同时这一进程也证实了先验哲学关于先天知识(先验逻辑)的普遍有效性的论述.
作者:孙和平作者单位:湖州师范学院,政经系,浙江,湖州,313000刊名:湖州师范学院学报英文刊名:journalofhuzhouteacherscollege年,卷(期):24(1)分类号:b08关键词:科学哲学实在论先验哲学科学哲学史
哲学科学论文篇十二
摘要:波普尔作为科学哲学家,其思想自然有很重大的价值。但是我们还可以以其思想作为一种参照系,来帮助我们看待其他人的思想,以获得一种也许对双方都有益地理解的促进。
波普尔应该说在科学哲学中体现了突破性,但是我们还要看到波普尔思想中的保守性。在科学发展模式中,波普尔的“不断革命论”在某种程度上,应该说是对科学知识累积观的突破。但其研究的出发点和着眼点却与逻辑实证主义者并无二致:从逻辑和经验两条途径来对科学进行哲学思考。并且对于科学知识累积观也没有完全放弃。
对于科学语言的研究,波普尔并没有多加考虑,他认为“我所认为的维也纳学派和逻辑实证主义瓦解的最终原因不应归咎于它学说上种种严重错误……而应归咎于对重大问题的兴趣的衰退;归咎于埋头于细节……尤其是词的意义;简言之,归咎于它的烦琐哲学。”
波普尔对于背景知识的重要性以及理论负载观念是有一定了解的。但他仍然不认为人的主观倾向和知识的社会建构对于科学知识的形成,科学理论的发展有多大的作用。他似乎认为与经验联系的语言还是中性的语言。
可以说波普尔在对科学哲学的研究途径上,对语言的认识上还是坚持比较保守的观点。本文立足于这几方面,将波普尔与库恩的思想做了初步的比较,在表达库恩哲学与波普尔哲学的不同的基础上,力图展现出库恩哲学表现出的西方哲学的新方向:如对科学知识社会学的重视,对于科学累积观的放弃,对于科学共同体的封闭性的说明,最重要的是对不可通约性的研究体现出其新的哲学观。
科学哲学以逻辑经验主义为这一哲学门类的第一个成熟派别,发展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渐趋势微。波普尔哲学出现。波普尔哲学从时间上介于逻辑经验主义与库恩之间,思想上继承了逻辑传统和经验传统,可以说是逻辑经验主义的新形式。并且由于思想上的相悖,而时间上的相合,库恩与波普尔之间不乏直接的交锋,特别是在1965年伦敦科学哲学会议上。因此,库恩和波普尔因其思想的各自代表性,成为传统科学哲学与历史主义学派进行比较的对象。
波普尔(,1902-1993)英国哲学家。代表作有《研究的逻辑》、《开放的社会及其敌人》、《猜想与反驳》、《客观知识》等。波普尔的思想传播较广,为人熟知,在此只略述概要。
波普尔反对逻辑经验主义的证实原则,提出证伪原则,并将理论的可证伪性作为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标准。在科学发现方面,提出由猜想创造出理论,由经验加以证伪的科学发生和发展模式,图式为“p1(问题)―tt(试探性理论)―ee(消除错误)―p2(新问题)”,其方法称“试错法”。波普尔承认客观真理的存在,科学理论的逼真度会越来越高,理论的经验内容会越来越丰富,科学是理性、进步的事业。同时他提出三个世界的理论,认为世界可分为:世界1―物理世界,世界2―精神或心灵世界,世界3―客观知识的世界,将科学知识的发展作为一个主观知识客观化的过程,客观知识自我发展的过程。波普尔在社会政治哲学和艺术等方面的思想也有较大影响,本文仅立足于其科学哲学思想进行探讨。
一、科学发展观的比较。
波普尔的科学发展模式是其哲学特征的显著表现。如果仅就其发展图式来说,库恩模式和波普尔模式还是很相似的,即都呈现批判及重视变化的形式。波普尔认为一个理论经由证伪而为另一个理论所代替,而库恩认为一个范式发生危机经由科学革命而由另一范式所取代。如果批评波普尔是“不断革命论”,那么从宏观上看,库恩也是“不断革命论”,只是时间上或促或缓,显然这并非二者区别的根源所在。必须深入到两个模式的深层,才能做出真正的比较。
先看波普尔,声称“应当把科学设想为从问题到问题的不断进步—从问题到愈来愈深刻的问题。”[1]波普尔这不是赞同一个理论代替另一个理论的进步方式,因而理论才是科学发展的里程碑吗?其实,理论在波普尔这里只是一个经验工具,其意义只在于是否能解决问题,“一种科学理论,一种解释性理论,只不过是解决一个科学问题的一种尝试,也就是解决一个与发现一种解释有关或有联系的问题。”[2]因此可以看出波普尔将科学事业的发展看成一个经验内容不断累积(通过证伪的累积)的过程。其方向是一个确定的矢量。对理论的这种理解,使得理论和理论之间成为可以沟通无阻的状态。因为理论针对的是经验问题,经验是对独立存在的实在的反映,不同理论针对同一经验问题,即是面对共同的实在而进行的探索。所以理论与理论是可以用一个共有标准来衡量的,即可证伪性;也是可以用同一标准来衡量不同理论与真理的接近程度的,即逼真度,用经验内容的含量来指出理论和真理距离的远近。
理论和理论间的这种状态,使得它们所运用的语言也成为共通的,正如波普尔所说:“一个公理系统(例如几何学)的原始概念通常是可能和另一个系统(例如物理学)的概念相联系的,或者为后者所解释。在某一门科学的进化过程中,当一个陈述系统正在用一个新的(更加一般的)假说系统来解释的时候,上述可能性特别重要。从这个新的假说系统中,不但可以演绎出属于第一个系统的陈述,而且可以演绎出属于其他系统的陈述。在这样的情况下,用原来在某个旧的系统中使用的概念来定义新系统的基本概念是可能的。”[3]这可以说是波普尔对科学理论的语言观再清楚不过的表述。概念的演变不仅合理,而且不同理论之间也环环相扣,实际上仍然坚持一种中性语言观。这样,科学和主要特征自然集中到对经验问题的解决方面,并没有什么令人捉摸不定的因素。理性而笃信经验的波普尔自信满满。
库恩的科学发展模式中却缺少了波普尔那种明晰的表达和确定的矢量轨迹。他认为科学的发展是从一个范式到另一个范式,而且也很难说是向真理步步逼近的。范式是针对经验问题的,由范式结成的科学共同体的常规活动也是解决疑难,但不仅仅是一个经验工具。其中对疑难及其解决的认定、实验方法、理论选择、乃至基本概念等等都是自成体系的。范式和范式之间不可通约。即使大部分概念相同,但某些基本概念的不同就可造成范式间的不可通约。“在一个理论到另一个理论的转换过程中,词的意义和应用条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大部分革命前的符号在革命后仍然沿用一致,如力,质量,元素,化合物,细胞,但它们中的一些词附着于自然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有了变化。因此,我们说,相继理论是不可通约的。”[4]由于语言而导致不可通约性;由于不可通约性,使得范式不能直接地沟通比较,因此很难象波普尔那样指出一个共同的标准来选择理论。
库恩一方面承认理性标准—精确性、一致性、范围、简单性和有效性;同时又认为“这些理由所构成的是用来进行选择的价值,而不是选择的规则。而共用这些理由的科学家可以在同样的具体情况下做出不同的选择。”[5]也即“科学家在相互竞争的理论之间所作选择不仅依赖共有准则……还依靠由个人经历和个性所决定的特应性因素。”[6]这样,库恩就不只考虑经验内容的增减和与客观实在的符合程度。与波普尔方向相异的结果是必须转而考虑理论的构成、范式的转换、个人选择在科学事业中的地位等等问题。且科学也可以说是进步的,更好的,但不能说是不断向真理进步的。
让我们具体分析一下语言和不可通约性的关系。库恩对理论的语言结构采取的是整体论的观点:其一,概念与概念之间是密切联系的。如在学习类概念时(kind-term)时,认为“大部分类概念必须作为一组相互比较的概念中的一个来学习。”[7]假使学习“固体”概念,那么同时就要掌握“液体”和“气体”。而另外的概念,则要在一组相近的概念中学习,例如“力”就要与“质量”、“重量”联系在一起。这些概念是因自然定律而结合起来的。其二,单个概念和整个理论是相互联系的,概念除了是词语外,还有自然界的意义,如果这种意义与范式针对自然界的知识体系相悖,便不能为范式所容。概念与范式整体的关系是如此紧密,因此,当某些基本词汇转变时,实际上反映的是范式整体的转变。不能忽视语言的些许变动,而认为大部分词汇相同或相似,并不妨碍理论间的交流。
库恩的这种语言整体观得益于奎因的语言观。“奎因指出了他准备加以批评的两个教条。第一个教条坚持‘在分析的、或以意义为根据而不依赖于事实的真理和综合的、或以事实为根据的真理之间的根本区别。另一个教条是还原论:相信每一个有意义的陈述都等值于某种以指称直接经验的词项为基础的逻辑构造。’……即在对真理的问题以及在修改一个人的信念时需要考虑什么的问题的考察中,不要把一个人的注意力孤立地局限在个别陈述中,而是要注意思想的整个系统。只有考虑了这种陈述的总体网络—规律,逻辑原理和观察报告等的相互联系的网—我们才能确定我们接受、抛弃或修改任何单个信念的理由。”[8]这段引文较长,但较完整地阐述了奎因的观点。事实上,语言的整体观从卡尔纳普、亨普尔等逻辑经验者那里就有了较大的发展,到奎因,再到库恩,应该说,还是有其内在的发展脉络的。
波普尔语言哲学对此并不感兴趣,“我所认为的维也纳学派和逻辑实证主义瓦解的最终原因不应归咎于它学说上种种严重错误……而应归咎于对重大问题的兴趣的衰退;归咎于埋头于细节……尤其是词的意义;简言之,归咎于它的烦琐哲学。”[9]对于由语言整体观而引致的不可通约,波普尔同样不以为然:“这正是一个教条,一个危险的教条—不同的框架就象是不能相互转译的语言。事实是,甚至完全不同的语言(象英语和霍皮语或中国话)也不是不可转译的,许多霍皮人或中国人相当好地掌握了英语。”[10]也就是说,语言作为对实在的描述,都是针对同一个东西,只不过叫法不同罢了。相互交流,建立一种科学词典式的关系并不是一种难事。
库恩则在此也用了类似的比喻来回击波普尔,即学习语言和翻译是两回事。“学习第二语言的困难不同于翻译的困难,而且远比翻译的问题要少。……总之,翻译总是包含着妥协,致使交流会有些改变,译者必须决定什么改动是可以接受。”[11]学习使用第二语言,是认同到第二语言的语境之中去。这里的语境,并非单纯的上下文关系,而是语言中蕴含的文化背景。此时是暂且放弃了第一语言及其语境的。若是在两种语言间进行翻译,将有如同奎因所指出的翻译的不确定性因素在起作用,“不能保证一个系统所选择的符号在另一种语言中有一个唯一相称或对应的符号。”[12]库恩解释道:“对于文学和科学来说,在翻译中的困难是同一个缘故,不同语言翻译的经常性失败在于语言中词语间保持的结构性关系,或者在科学中的类概念的结构性关系。”[13]在语言构成上似乎已经找到了不可通约性的根源。
实际上,不可通约性应从更深层次上进行理解,同时,对于语言的认识也应更进一层。库恩对比分析哲学的做法进行了说明。分析哲学认为两个人对不同概念用了同一个名称,如水,那么就可以区分为“水1”、“水2”。尽管水1和水2在意义上不同,但大部分还是重合的。所以这两个词只是在语言用辞上有所不同,而并非不是指向同一物。
库恩则认为“一些居于两个共同体所在范式内的类概念是不可调和地不同的,这种不同不再是描述上的,而是所描述的对象不同。”[14]也即两个共同体眼中的世界已经变了。“我们想要说的是,在一次革命以后,科学家们是对一个不同的世界在做出回应。”[15]换言之,“学习翻译一种语言或一门理论就是学习描述世界,语言或理论在其中起作用的世界。”[16]不可通约性乃是理论背后的世界观转变造成的,而并非简单的词语不同。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库恩同意范式间可以有部分交流或不完全交流(partialorimcompletecommunication),也只能是部分的和不完全的。
这蕴含着对语言的观念和真理观念的一个转折。波普尔首先承认“我始终是一个形而上学的实在论者”,肯定了客观实在的存在;其次,又承认客观真理即符合事实。这样就将理论与自然界(实在)联系起来,理论的语言即是对自然界知识的客观反映。知识与自然界(实在)的联系是直接的,语言只是一个载体、工具而已,自身并没有在认识过程中成为一个问题。库恩对自然实在也是认同的,也同意理论是对自然界的知识,“自然界的语言和科学的语言都是设计来描述实在的世界的,而不是任何可以想象到的世界。”[17]但是否科学理论可以达到波普尔意义上的客观真理就难说了。“然而,另有一个或一类步调是很多科学哲学家想采取,而我却拒绝的。即是,他们将理论比作自然的表现,比作关于‘什么是真正的外在’的陈述。”[18]库恩在反对波普尔的逼真性标准指出:“为了在比较两个理论中使用这种概念,就必须假定,同意对于事实上是否雪是白的达成技术性的一致。……它还得假定,所牵涉的客观观察者都是以同样的方式来理解‘雪是白的’……我要说明,没有这样的中性语言。如果我是对的,那么‘真理’有如‘证据’一样,就会只是用作内部应用的一个术语。”[19]语言成为在自然界和人的认识之间的东西(桥梁或障碍),语言所表述的知识也成为范式内部的东西。换句话说,科学共同体在某种程度上也可称为语言共同体。
这里所隐藏的是主体与客体关系的转变与带来的知识性质的转变。在传统哲学中,主客分立,主体客观地反映客体。但在库恩这儿,客体也是主体的客体,这并不是走向主观主义,而是对科学图景的重新定位。自然科学一直以来作为客观、理性的最高形式,但被忘记了自然科学也不过是人对外部世界的一种反映或者说是人的存在状态之一种。自然科学的基础—自然,也是为人认识而引入人的意识活动和实践活动,“无论我们把实在叫做什么,它只是通过我们所参加的活动结构而被揭示给我们的。”(普里高津)应从哲学上给予自然科学以人的主体角度出发的真正位置。事实上,自然科学也应是一种主客合一的认识,并在语言中体现出来。但请注意两点:其一,这是在库恩思想中未明确表达的;其二,库恩的这个观点只能说在认识论层次的,而没有自觉地在科学的存在论层次上进行反思。与之相连,知识也是人的知识,尽管自然界(实在)可能是外在同一的,但不同的科学共同体却可以从自己的立场得到关于自然界(实在)的知识,即使针对同一对象也可能产生不同的结论。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库恩反对中性语言观,认为不同的理论语言给予了不同的世界。而科学革命与语言建立起这样的关系也就不足为怪了:“科学革命的中心特点是它转换了关于自然的知识,这种知识内在于语言本身,也先行于任何可以说成是科学的或日常的描述或概括的东西。”[20]在库恩的论述中,未能清楚地明确主客体关系和知识的性质,只是在其论点中蕴含着。但如果不如斯理解,只将语言的转向止于不可通约性的语言构造方面,是不足说明库恩全部观点的。
二、两组概念的比较。
下面具体说明不同语言观下,波普尔与库恩的哲学观点的异与同。
1、理论框架与常规科学。
波普尔承认科学认识中理论框架的存在,“我确实承认,在任何时候,我们都是被关进自己理论框架的囚徒。但我们又是匹克威克式的囚徒;只要我们愿意干,就可在任何时候打碎自己的框架。诚然,我们又会为自己找到一个框架,但这一个会更好,更宽敞些,并且我们能在任何时候打碎它。”[21]尽管波普尔一直强调理论的不断证伪,但也不否认理论有其稳定性。“在我们的背景知识没有发生革命变革的限度内,我们对t1和t2两种理论的评价将保持稳定。”[22]另外,根据世界3理论,客观知识具有自主性。“自主性观念是我的第三世界理论的核心:尽管第三世界是人类的产物,人类的创造物,但是它也象其它动物的产物一样,反过来又创造它自己的自主性领域。”[23]这样,科学不可能从主观愿望出发一天几次革命,而为世界3本身的规律所制约。这种稳定性反映在波普尔对证实的接受上,“我的第三个要求可以分成两部分:一是我们要求一种好的理论应在它的某些新预言中获得成功;二是我们要求它不要太快地被驳倒,……”[24]“在我看来很清楚,只有通过我们理论的暂时成功,才能相当成功地把我们的反驳归因于理论迷宫的一定部分。”[25]理论框架是证伪和证实的统一体。
常规科学是库恩提出的一个概念,指严格根据一种或多种已有科学成就所进行的科学研究。这种为科学共同体所认同的成就是范式。“一个范式和一种更秘藏的研究方式的取得,是任何一个科学领域的发展已经成熟的标志。”[26]科学家在常规科学时期进行的往往就是验证预期,使理论更精密等非创造性的工作。波普尔认可常规科学的存在,并认为是库恩给自己澄清了一个重要问题。但他对常规科学和常规科学家进行大力批判,更加反对将常规科学作为科学成熟的特征。“对此我只能说在这中间,在它成为常规的那种可能性中我看到了一种相当大的危险……一种对科学,而实际上是对我们文化构成的危险。”[27]此处的“危险”指一种对科学的无批判态度。
如果将库恩与波普尔的分歧只置于两人所达到的层次的话,是不够的,即“发现的逻辑还是研究的心理学”。不仅是波普尔承认科学的合理发展是批判进步的,库恩则认为科学受心理学、社会学等的影响而自洽于共同体中。还应看到是二者对知识本质的理解不同造成的这一差别。
波普尔的知识观将知识看作纯经验的东西,更好的知识就是经验内容更丰富,又更容易被证伪的知识。因此经验知识的不断增长,便不断突破原有的理论框架,而经验内容是科学理论中最重要的东西,科学的革命就在于经验知识的更新,无怪乎波普尔被称为“不断革命论”。
世界观所决定。科学通过实践的经验知识的增长,不过是在范式所规定的实验条件下,对理论预期的验证。也就是说,科学在常规科学时期,在范式的领域内,得到范式所预期的知识,同时,常规科学又与科学革命相对,只有达到范式的转换才能称为革命。这样,理论框架和常规科学虽在形式上都有稳定性的特点,但又全然不同。
具体地说,不同在于理论框架直接与经验相连,知识内容在不同的理论框架中并没有根本的不同,不能影响理论框架的破与立。如果发生破与立,则表明了知识的增长。常规科学与范式相连,范式的转换造成的是知识的根本不同,经验也纳于范式之中。理论框架和常规科学的不同,在于其变化性质的不同知识观的不同,所折射的是波普尔与库恩语言观的不同。
2、背景知识和范式。
波普尔早已认可观察渗透理论,“我们的日常语言是充满着理论的,观察总是借助于理论的观察。”[28]也就是说,在科学认识中充斥着背景知识。“讨论问题时我们总是承认……各种不成问题的东西,它暂时地并且针对讨论这个特点问题而构成我称之为背景知识的东西。”[29]背景知识出于实用的目的而保持不受怀疑,成为科学可以在此基础上进步的台阶。这与上文对理论框架稳定性的看法是相符的。但背景知识也并非永远免受批判,因为毕竟科学的划界标准是可检验性。这里的背景知识无疑指的是经验知识。观察渗透理论,也就是在已有的确凿而中性的经验知识的基础上进行观察,并不因人而异,而是因经验知识本身的发展而不同。
库恩也同意“观察渗透理论”,只是此处的理论指的是范式。范式所含和知识并不是波普尔意义上的客观知识,而是在规定的,或者说共同体认可的,概念、理论、仪器和方法论之内所得到的知识。范式包含了一个共同体的世界观,不同的共同体有不同的世界观。正是在此意义上,库恩的观察渗透理论才会出现“在革命以前在科学界中的鸭子,在革命之后成了兔子”的结论。而在波普尔的观察中,是鸭子总是鸭子,也许有的差别就是长大了或是更肥了。
波普尔和库恩也都认为语言受了理论的污染,才达到观察渗透理论的结果。但出于上面的讨论,请不要忽略语言的不同意义。波普尔所说的语言是指对自然界客观知识的载体;库恩指的语言则是某一共同体对自然界知识的载体,这里的客观性只能指共同体的一致同意,即非私人性。
库恩认为语言既然是非私人性的,又是非普遍性的,那么是否可以说具有团体性的特点?这是语言的不可通约性必然导致的结论。并且库恩进一步提出他的科学观:“(科学不是那种能把参与者组成共同体的唯一的活动,但它却唯一地使每一个共同体仅以自身作为听众和裁判。)……就绝大多数学科而言,一个封闭的专家共同体形成是其走向成熟的一部分。”[30]这也可看作语言的转向所带来的影响。
库恩的这种科学观在传统科学哲学中是不可想象的。且不说科学是自我封闭的,单说科学内部是由封闭的科学共同体组成的,便已令波普尔为代表的传统科学哲学家难以认同。在传统科学哲学中,以经验为基础,将科学事业不论从其共时性还是历时性都看作一个统一的整体。在深入了解语言所负载的含义后,对库恩的这种离经叛道的论断便不以为异了。
科学理论是一个历史事件,凝聚着世界观、技术水平、研究目的、方法等一系列为当时文化所决定的因素。从历时性看,是一个非连续的过程。从共时性看,不同的科学共同体由于采取不同的世界观、研究方法、评价标准等,相互之间难以交流,在科学内部造成了封闭状态。科学本身作为人的生存方式的一种,与人们其它生存方式存在着世界观的差异,如巫术,甚至日常生活等,也使科学处于相对封闭状态。加之科学将自己作为理性的化身,当代世界的最高评判,而置于其它生活方式之上,也更加深了隔阂(这里相当大地涉及到在文化间及文化内部进行评价的问题)。语言作为文化的体现,科学语言体现了科学的上述特点。而库恩的语言观在体现了语言历史性的同时,集中反映了科学语言封闭的一面。此前的科学哲学家(如波普尔)的语言观将语言和经验做中性的连接,而未能通过语言探索到科学历史性的一面。
三、小结。
库恩哲学语言观的转向是指在科学哲学中确立了语言的根本性地位,成为人与世界的中介,人所理解的世界都是在语言中把握的世界。这个转向具有的意义:一方面对语言的结构进行了较深入的探讨,令理论的表达更易为人把握;另一方面,将知识作为共同体的知识,否定了中性知识,使人在科学探索中能够吸了所得知识的过程和限度。总之,对科学认识有直接的指导。更重要的是对传统“意义”、“真理”、“客观”等概念的否定,蕴含着对科学存在论的思考,引向了对科学本身性质的反思的可能性。由语言而指向科学的历史性,这既是发掘了科学的有限性,又是其开放性的前提(科学实践的多种可能性),将人的科学活动和整个文化活动联系起来,体现的是理性历史化。
科学理所当然的基础是人对自然的认识,具有有限性。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相信有一个离开知觉主体而独立的外在世界,是一切自然科学的基础。”[31]科学相对于外在世界是有限的,更由于它的外展性指向而缺乏对自身的反思能力。科学哲学就是对科学的一种反思。科学是人的科学,作为人对自然界图景的一种反映,绝对意义上的“真理”、“客观”等观念都是可疑的,人建立在科学上的对真理的步步逼近的进步过程也是可疑的。科学赋予人的对认识的自信也应是有限的。应该看到自然界始终对人来说都具有神秘性。
库恩哲学的转向分析其原因,不外两种:其一,内因可归纳为a、对科学史研究的注重,b、语言整体观的发展,c、对科学认识研究的进展,如格式塔心理学、观察渗透理论的提出等。其内部原因较为易见。
其二,外因则要联系西方哲学的潮流来分析。自二十世纪以来,英美分析学派明确宣称发生了语言的转向,以德法为代表的欧洲大陆哲学或者在研究中多方倚重对语言的考察、辩析,或者把本体论问题和语言问题融为一体。语言问题成了当代西方哲学的共同点。在这种潮流下,对科学哲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尽管在具体表述上出现了种种分歧,但其文化精神,即对语言与存在、语言与认识的关注却是一致的。
哲学科学论文篇十三
人的“生存”与“生活”的矛盾是人类存在的一对根本性矛盾,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类的“生活”方式同动物式的“生存”方式区别开来。文章将从哲学的角度,探讨“生存”与“生活”的基本内涵,分析马克思主义哲学视域下二者的相互关系以及人的异化活动下的“生存”与“生活”的转变与出路。
生存;生活;马克思主义;异化。
哲学不是超乎于人类世界之外的遐想,它总是深切地关注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古今中外的哲学家们大都对人类社会生活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他们苦苦探索着人类的存在方式,寻找着人们生活的意义及价值。人类作为万物之灵长,是一种最为矛盾性的存在,人类既与其他物种一样自然而然地生物性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又是能够自我意识、自我改造、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具有人类特殊性的区别于其他生物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一、哲学视域下的“生存”与“生活”的基本内涵。
“生存”,是指动物(包括人)本能地无意识地去适应环境来维持其生存的生命活动,是一种纯粹性的自然反映。古希腊先哲柏拉图曾对其门徒说:“人就是没有羽毛的两条腿动物。”强调了人的动物性与自然属性。近代法国哲学家拉美特里在其名著《人是机器》中提出:“人归根结底却是一些动物和一些在地面上直立着爬行的机器而已。人的身体是一架钟表,不过这是一架巨大的极其精细、极其巧妙的钟表。心脏是什么?心脏是发条,神经是游丝,关节是齿轮,人的欲望、快乐、爱情、痛苦等等都是受到机械规律支配的;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多几个齿轮,多几根弹簧而已。”指出了人的动物性和机械性。我国战国时期思想家荀子也说道:“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表明了人与动物一样也具有生理层面的自然反映。动物式的“生存”活动是没有意识的生命适应行为,它们依据与生俱来的本能维持自己的生存,因此动物可以说是一种“自然性”、“自在性”的存在。“生活”,是指人类有意识地认识自我与世界、改造自我与世界以及能动地从事物质生产的生命活动,是一种创造性的超越本能的反映。“生活”是人类特有的生命存在方式,同动物的存在是相区别的,正如马克思所说:“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早在古希腊时期,哲学家普罗泰戈拉就曾用神话的方式说明了人类之所以不同于动物的根本特征是在于人类拥有技术和智慧,他主张“人是万物的尺度,存在时万物存在,不存在时万物不存在。”该命题虽带有主观唯心主义的因素,但却肯定了人的思维的能动性,有别于动物的本能式反映。古希腊哲学的集大成者亚里士多德还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表明了人类与动物之间的区别,即“人是理性的动物。”动物是没有理性的,它们对世界的认知是出于本能的感性,人类自身虽并不完全排除了本能的感性,但却可以能动地发挥着自己的理性,凭借自己的意识和意志去“生活”。人类特有的“生活”活动是有意识的生命创造行为,人类依据自己的意识与理性从事着社会实践活动,认识与改造着自己和世界,因此人类可以说是一种“自觉性”、“自为性”的存在。人类的生命是“生存”与“生活”的既对立又统一的存在方式,是自在自为的双重存在。人类既服从着宇宙的规律、以大自然所赋予的本能去适应自然,又以后天发展起来的意识在实践中去实现着理想、改造着世界、刷新着历史。
二、马克思主义哲学视域下的“生存”与“生活”
马克思主义哲学使哲学的主题从宇宙本体转向了人类世界,它寻求着把握人类世界的根据,探索着人类的存在方式。马克思主义哲学开创性地运用了实践的观点去把握人类世界,指出了人类的生命活动是用实践的方式去创造有意义的“生活”活动,而不单纯是动物式的无意义的“生存”活动。近代机械唯物主义代表霍布斯认为人是一种“自然物体”,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自然本性”而生活,这种本性不仅包括本能,也包括“自然情欲”(如自我保存、趋利避害等);以费尔巴哈为典型代表的人本唯物主义流派虽强调人的作用、人的情感、人的意志、人的精神、人的理性,但强调的却是抽象的人、非现实的人。马克思批评这些旧唯物主义只是从纯客观的角度去把握世界,忽视了人的能动性和创造性,是“见物不见人”的、忽视人的主体地位的观点。正如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开篇所说:“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摒弃了前人观点中的错误因子,开创性地创立了实践唯物主义,认为人类和人类世界都需要从实践活动中去理解和把握。实践活动使人从自然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成为了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主体,把自然对象成为客体,使之成为“属人的自然”;另外,人类还通过实践活动来改变世界以满足自我发展的需要,突破本能的“生存”反映,创造有意识、有目的的“生活”方式。首先,“生存”与“生活”是相互联系的,人类生命活动同样具有“生存”的层面,“生存”是“生活”的基础。我国春秋时期思想家管仲曾提出著名论点:“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强调了本能生存需求对高层次道德意识的基础性作用。无独有偶,马克思主义哲学也认为:“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以及其它东西。”其次,“生存”与“生活”又有着本质的区别,而实践则使人类的生命活动从“生存”上升到了“生活”。动物只是本能地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物种的尺度”来进行生命活动,而人类却能按照双重尺度去改变世界来满足自己的需要,即“任何物种的尺度”和人的“内在固有的尺度”。因此,动物式的“生存”是适应自然的一代又一代的种族复制,是非历史性的存在,而人类“生活”则是通过自我意识用实践改变世界的历史性的存在。
三、人的异化活动下的“生存”与“生活”
有意识的、能动的生命活动把动物单一化的“生存”模式与人类特有的“生活”方式区分开来,然而伴随着私有制和社会分工的出现,人的能动性却遭到了异己力量的的奴役,使人处于一种被压抑的甚至非人的状态之中。马克思认为,人的异化是人类通过劳动所得的物质生产、精神生产以及其产品变成异己力量反过来支配人的一种社会现象。而后的法兰克福学派知名哲学家马尔库塞也曾提出一个重要命题――“单向度的人”,认为在当代工业社会的极权下,人们丧失了否定、批判和超越的能力。在当代工业社会尤其是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劳动分工和生存竞争下,人类不同程度的被“扩大了的生产力”所制约,丧失了其区别于动物的自由自觉性,人类的种种能动性与创造性得不到机会激发或生成,其生命活动也逐渐沦为了同动物一般的单一机械式的“生存”。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把人的需求分为了五个层次,提出人要在满足了较低层次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等基本要素的基础之上,才能去实现较高层次的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我国哲学家冯友兰则把人的精神分为了四个境界,认为人在超越了本能的自然境界、功利境界之后,才能达到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而今,在社会巨大竞争和强制分工的压力下,人类或多或少地遭到了异己力量的控制,许多人的低层次需求和境界尚得不到满足,其创造性和能动性无法被激发出来,陷入了只“生存”、不“生活”的僵局。因此,人类必须消除人的异化状态,摆脱异己力量的奴役,达到马恩设想的物质财富极大丰富、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才能最终脱离动物界的“|生存”世界,进入人类的“生活”世界。
哲学科学论文篇十四
近段时间以来读了博登海默的《法理学——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这本书,并写下了这篇读书笔记。这本书对每个学习法律的人很重要,要多重要,读过才会知道。现在看了这后有些收益,记录如下。
首先我来介绍下此书作者。博登海默,1908年出生于德国柏林,在海德堡大学获得法学博士学位,1933年移民美国后在华盛顿大学研习美国法律并于1937年获得ll.b学位。从1951年开始担任犹他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法律教授,并于1975年成为加利福尼亚大学法学荣誉教授,1992年去世。博氏是综合法理学的代表人物之一,主要研究领域为法律哲学。主要论著有:《法理学》、《法理学:法律哲学法律方法》、《论正义》、《权力、法律和社会》、《责任哲学》和《英症状法律体系导论》等。然后再介绍一下本书的主要内容。全书的内容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的历史概论中介绍了自古希腊直至20世纪70年代的各派西方法律哲学的概述(包含作者对法律的哲学思考和作用的哲学思考)。第二部分法律的本质和作用以及第三部分法律的渊源和技术。20世纪的西方法律哲学,一般来说有三大派别:社会学法学、分析法学和新自然法学。作者倾向于所谓“统一法理学”(或“综合法理学”)观点,既主张不以任何单一的、绝对的因素来解释法律;认为法律的制定和实施要受社会、经济、心理、历史、文化以及各种价值判断等多种因素的制约。全书贯穿了这一思想。该书是作者对法律的基本性质以及法律制度所追求的基本目标和价值进行哲学上的分析。该书的价值不在于面面俱到,而在于它能引起读者认真而严肃的思考。因为时间关系我仅就本书第十一章节中正义部分的内容进行了比较细致的阅读,故本读书笔记也仅就此部分中正义的概念及正义与自然法的关系这两个部分展开重点阐述。
本书第十一章第四十九节关于正义的概念部分作者分了四个小部分来进行论述,分别是分配正义、矫正正义、契约正义及个人的非正义观。同时作者分别从主观向度和制度的层面进行了分析。而第五十节分析了正义与自然法的联系。以下就此两节内容内容进行介绍。
一、正义的概念范围。
(一)历史上典型的正义概念。
第一种是乌尔庇安和西塞罗的观点。这两人的定义强调的是争议的主观向度。“正义被认为是人类精神上的某种态度、一种公平的意愿和一种承认他人的要求和想法的意向”。据此,作者做出了如下发挥。正义概念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给予每个人以其应得的东西的意愿。正义要求关注他人,而不能只顾自己的利益。而上述定义都着重强调了正义的主观向度。故正义被认为是人类精神上的某种态度、一种承认他人的要求和想法的意向。第二种便是圣·托马斯·阿奎拉和埃米尔·布伦纳的观点。作者进一步指出正义不应仅仅局限于精神层面,还要具体化为实际措施和制度性手段。圣·托马斯·阿奎拉和埃米尔·布伦纳这两人就表达了这样的观点。
(二)博登海默界定的正义之四重含义。
第一种是分配正义。“分配正义所主要关注的是在社会成员或群体成员之间进行权利、权力、义务和责任配置的问题”、。然后,作者提出了一连串有关正义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通常是由享有立法权力的当局来处理的。博登海默还列举了一些分配正义的表现形式,如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一家之长发布的令和规定的罚则、采邑的工时、评分制度的公平性和分配奖学金的确当性等等。第二种是矫正正义。习惯法、国际法则、工资水平和矫正正义是指当一条分配正义的规范被某个社会成员所违反时,该社会成员就应承担赔偿、返还不当得利、接受刑罚等责任。矫正正义通常是由法院或其他被赋予了司法或准司法权利的机关执行的。它的主要适用范围乃是合同、侵权和刑事犯罪等领域。
第三种便是契约正义。即在正常情形下,当事人处于自愿而订立的合同是不存在不正义的情形的。但如果一方当事人隐瞒或故意错误表达相关信息,或一方当事人倚其优越的实力地位而将条件强加给对方,或一代表人在毫不考虑他(她)所代表的那些人的利益的情形下就签定集体协议,那么,虽然那些合同在形式上是自愿的,“但它却仍具有不正义的污点”第四种便是个人的非正义观。即“奉公守法的人和公平的人都是正义的”。最后,作者做了一个精辟的总结,认为上述所有有关正义的问题都可以归结为一个论式:“个人应得的归于个人”。
二、正义与自然法的关系。
(一)自然法的概念。
在法理学思想史中正义观念往往与自然法的概念联系在一起。但自然法概念也并非唯一。主要有以下几种:亚里士多德认为一条正义规则“在任何地方都具有同样的效力”,那么它就是自然的。按照圣·托马斯·阿奎拉的观点,自然法视为“人类普遍的和根深蒂固的品性”。而赫伯特·哈特认为自然法是“任何社会组织为了存在下去而必须拥有的”。这几个人的观点相似。与此对应的特里斯琴·沃尔夫持绝对论的观点,认为自然理性永恒不变;鲁道夫·斯塔姆勒与卡多佐法官都用相对论的方法,认为自然法是相对的、可变的。而第三种观点的代表人物有约翰尼斯·梅斯纳,艾尔弗雷德·维德罗斯。作者认为,以上这些自然法哲学家的观点尽管有分歧与异议,但仍存在一致性的要素,即“自然法是由应当得到承认的原则和准则构成的,而不管它们在一个国家或其他共同体的实在法中是否得到了正式表达”。也就是说自然法是高于国家法令的一种更高的正义原则。
(二)自然法随着正义观念的发展而发展。
把以上的正义要求描述完以后,作者指出,应当根据生物学和心理科学中所取得的进展对人们在立法方面的基本需要进行重新思考和修正。由于人的道德情感会随着历史的发展而不断发生变化,所以自然法的宽容标准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在很久以前可能被认为是正当的,而在当代文明社会中则为法律所禁止;在过去,人们对轻微的罪行也适用死刑,但在今天,死刑只被限制适用于少数几种极为重大的罪行;一个现代国家的成员要求的最低限度的安全都比混乱社会所能期望的安全程度高得多。作者在这里再次赞同了自然法的大多数倡导者所提出的“恶法非法”的观点。
(三)自然法是正义的最低层次。
从书中不难看出正义制度由三个层次组成:第一层次是自然法,它是正义制。
度的基础;第二层次是“被一特定的政治和社会制度认为是正义的规范和原则”,这些规范和原则可能得到了明文法的承认,也可能没得到其承认;第三层次是最高层次,“它是由一个更完美的和更理想的秩序的蓝图规划构成的,而这一规划则是一个国家的实在法所无力实现的”。据此,正义概念范围极广,不仅关注法律有序化的迫切的、即时的目的,而且关注它的远大的、终极的目的。
综上,是我对博登海默《法理学——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近乎皮毛的理解。博登海默对正义的阐述是理性而精彩的,整本书是深刻而又有创意的。博登海默的正义论值得学者们深究,就算仅仅细致阅读了此书的一两个小节我也不得不为他那抽象、发散而丰富的思想而感叹。正义是法律制度的实质,正义也是法律永恒的主题,而博登海默对正义的这场探讨给法学乃至整个人类文明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值得后人细细品味。
哲学科学论文篇十五
摘要:科学与技术在当今时代不仅发展迅猛,而且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关系也不断加强,并在工业运用方面结成一个体系,全方位拓展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空间,也为其能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提供了更加多元化的途径。科学—技术—生产已经发展成为互动融合、循环往复与加速转化的一体化系统。当技术规则的完善远远滞后于技术手段的发展时,科学技术的“非理性”因素就会急剧膨胀,人们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控制力也会随之减弱。
关键词:科技;“双刃剑”;忧思录;生态价值。
一、科学技术的双重属性——“生产力”与“意识形态”
在21世纪的今天,“科技”可以说是世界范围使用频率非常高的一个词语,国家及地区间的竞争更是以科学技术为核心的竞争。经过启蒙运动后二百多年的发展,科技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极舒适、极丰裕、极自动化与智能化的物质生活方式充分体现了人类理性活动的巨大发展。“科技理性”成为具有天生合法性、合理性的第一理性,并逐渐渗透进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
“科技”是“科学”(包括“基础理论科学”与“应用科学”)与“技术”的合称,“科学”主要是认识论目的,用于探索和发现自然、社会、人自身等未知领域的现象、本质及规律。基础理论科学与应用科学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注重定性的理论探索,后者则注重定向的应用性探索,与现实生活联系更紧。而“技术”是应用科学具体化、物质化的表现,通过在生产活动中对科学的应用,以一种现实性的力量体现出来。应该说,应用科学与技术具有相同的目的和价值导向,即对规律的应用;所不同的是应用科学还处于应用性理论探索层面,而技术则处于应用性物质实践层面,从应用科学到技术的转化,就是从抽象到具体,从“纸上应用”到“手上应用”的转化过程。对于科学技术的属性问题,一直以来社会普遍强调和认可它的生产力属性,“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就是对科学技术在生产中的地位的充分肯定。随着社会对科学技术需求的急剧增加,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科技进步所带来的生产力的空前发展上,而对于科学技术的存在本身却很少进行深入的反思。实际上,一味强调科学技术的生产力属性,是晚期资本主义社会调整统治方式、建立新的合法性基础的重要依据,当科学技术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变量按其进步的逻辑决定社会发展和运行轨迹,并为人们带来了更加殷实和舒适的物质生活时,人们反抗的意识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弭。科学技术成为一种更加隐蔽的统治工具和不可抗拒的宰制力量逐步侵入到人们的思想意识当中,并发展出“科技理性”作为绝对至上的理性原则来指导和规范人们的思想和行为。
对科学技术持保守主义观点的人认为,对科学技术的盲目信任和依赖,必将把人类社会推向一个由机器来调控世界的未来,到那时,“技术系统再也不是按照行动着的主体的协调计划来运行,由科学、技术、工业、军事和管理结成的自主发展的动力体系,将超越人的构思,不受社会和人的制约和指挥,成了一个自然的过程”[1]。人的主观意识将毫无意义,人们将不得不面对“用技术对抗技术”的无奈境地。保守主义的观点似乎又过于悲观,认为科学技术的发展,毫无民主和自由可言,人类将受控于自己的创造物而无法解脱。这一观点同自由主义观点其实具有相同的前提预设,即科学技术对社会发展具有重大的导向作用,所不同的是一个认为导向“天堂”,另一个认为导向“地狱”。围绕科学技术的这两种争论都毫去例外地陷入了自己预设的理想主义怪圈,就“科学技术”谈“科学技术”将无法预见“科学技术”以外的其他可能性或出路,同时在不经意间也成了“技术统治论”的帮凶,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也会随之加剧。
二、科学技术面临的生态难题。
随20世纪中后期以来世界范围内生态危机的日益加剧,愈来愈多的人对科学技术在解决生态问题上的作用不再盲目乐观,而是抱着批判和反思的态度来看待“科学技术”。环境社会学家卡顿和邓拉普认为,生态问题的加剧归因于人们普遍遵循的“人类例外范式”(humanexceptionalismparadigm,简称hep),认为人类不同于其他动物,科学与文化的累计可以使进步无限延续下去,并最终解决所有社会问题。这一假设直接导致一种错误的观点,即环境的负荷能力可以无限制增长,愈取愈得,从而否定了匮乏的可能性。面对“杰文斯悖论”对“科学技术”的质疑,科技乐观者辩解道,所谓资源有限论和生态危机加重论都是对资源与环境问题的静态观点,这只是现阶段生产方式和技术体系条件下出现的暂时的生态失稳现象,而随着科学技术的进一步发展,会开发出新的可利用资源,并推广使用新的廉价的环保技术来解决环境污染问题。这一论点存在几方面的问题:一是否定“临界自然资本的存在”,开发新的自然资源依然是对自然界的攫取,只是从匮乏资源向相对丰富资源的转移,使用“可再生资源”也并不意味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超出自然资源的自我更新和可再生的能力范围,依然会导致自然资源的匮乏,科学技术该如何回答“维持生物圈所必需的临界自然资本”问题;二是“所谓的科技发展观”,把资源与生态问题看作科技发展中不可避免的一个阶段,就是不顾自然法则,不顾人类和社会整体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唯科技主义”的狭隘发展观。这种观点将直接导致“先污染后治理”的合法化,使环境问题非但不能有效缓解,反而在“科学发展”的指导下愈演愈烈。三是“局部大于整体”的论断,科技的发展确实可以开发出经济有效的环保技术,但从当前的世界形势看,这些技术的使用只能在局部范围内解决某个具体的能源或环境问题,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世界范围生态问题日益严峻的现实,这其中有技术壁垒问题,有发达国家(或地区)向发展中国家(或地区)污染转移问题,还有“片面技术化”导致的生态环境进一步恶化问题等等。
这些问题的存在,说明科学技术并不是万能的良药,使用不当将会造成无法预计的严重后果。乌尔里希·贝克在《风险社会》一书中强调:“我们生活在文明的火山口上:风险威胁的潜在阶段已经接近尾声了,不可见的危险正在变得可见,对自然的危害和破坏——越来越清晰地冲击着我们的眼睛、耳朵和鼻子”[3]。对于科学技术应用的风险性评估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
三、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关系。
1、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与生态价值的关系。
传统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主要表现为探索自然和社会的生存和发展规律,并运用这些规律去改造自然和社会的过程。而随着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发展,科学技术的开发和应用更多地偏向于利用自然,满足人们最直接、最大化的物质需要,而对于是否符合自然和社会发展规律反而被忽略了,这就直接导致人类生产行为的盲目性和急功近利化。在“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兴国”、“科技竞争”等口号的感召下,各个国家无不投入巨大的财力、物力发展科学技术,似乎只有科学技术才能引领文明进步的方向,只有科学技术才能带给人类光明美好的未来。科学技术已不只是认识、改造自然和社会的工具和手段,而成了“生产力”本身,这就意味着发展科学技术就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反之,就是逆生产力的前进方向而行。
在人们大谈特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时候,却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生产力”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面向,就是作为生产力的主体的“人”。生产力是人们认识和改造自然世界和人类社会的能力,这个能力体现在人的目的理性活动的客体化程度、使用技术手段的水平,劳动强度与获得收益的比值,以及潜在的规则约束。科学技术的进步对于人的目的理性活动的拓展的确具有重要作用,但它只是工具,无法代替人类自主的理性思维,当它脱离人的控制,而成为一种独立自主的“能力”的时候,就是人类必须面对的“机器伦理”与“人类伦理”交锋的时候。
对科学技术规则的强调,就是要把科学技术的发展纳入全人类共同的利益和价值的考量表中,就是要平衡科学技术发展与人类其它同等重要的价值原则之间的关系。生态价值,作为人类社会发展必须遵循的价值原则,是一种基于关注所有生命形态和谐共生的价值形式,它把人类视为生态系统中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与其它生命系统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共同构建生物共同体的和谐、健康、稳定、完整与统一。生态价值对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具有重要的导向作用,当科技发展以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共生为基础,就会朝着有利于全人类以及整个生态系统的福祉方向发展,而将可能造成的不利后果降至最低。科学技术的应用离不开物质生产领域,人类物质生产的需要也是科学技术开发和应用的直接动力,所以对科学技术进行生态价值考量的同时,也需要对生产过程和生产方式进行相应的价值考量,即这种生产过程和生产方式是否既符合人与社会的需要原则,同时又符合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原则。当前,一些发达资本主义工业化国家已经开始了生产方式的“生态化”转向,以适应后工业化时代的发展需要。生态化生产方式应该说是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有机结合,是对工业化生产方式的技术基础进行的彻底的生态化改造,比起开发和使用具体的环保技术来解决生态问题更加有效,是从生产源头截断可能造成的环境危害。因此,对技术开发和应用的可行性评估非常重要,既要保证“它是一种高效率获取所需物质资料的技术,而且是一种无公害技术;是一种能对生产过程及其环境影响进行全程监控的技术,即对生产与自然关系进行有效控制的复合技术,……它不仅体现为对自然的改造能力,而且还体现在对自然的建设能力”[4]。也就是说,对于技术的评估,不能片面追求经济利益的最大化,而要全面考量它的生态价值、社会价值等综合价值。只有建立这样的技术评估体系才能有效保障生态化生产方式和生产过程的顺利进行。
2、科学技术作为意识形态与生态价值的关系。
前面我们谈到,科学技术除了生产力的属性之外,还具有意识形态属性,虽然在现代工业社会,这一意识形态表现得更为隐蔽和难以察觉,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并在潜移默化中将意识形态的合法性灌输到民众的思想意识当中。科学技术作为统治阶级赋予的具有合法地位的意识形态,不仅要人们相信它能解决任何问题,还要他们感觉到:不存在某种外在力量的压迫或意识形态的灌输,是他们通过自己的价值判断所作出的理性选择。他们相信科学技术的无限力量,更相信科学技术的缔造者和应用者——科技专家的无限力量,他们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只有他们能带领人们走出危机,走向光明。所以,当出现某一社会问题时,总会听到“专家论证”、“专家预测”之类的话,他们的话总是具有神圣的权威性和不可辩驳性,以至于他们认定的结果,往往就是民众认定的科学的结果,至于论证的过程—因为是科学—太专业化和技术化,民众难以企及也就不会太在意了。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科学技术的论证结果有时会与民众的切身感受不相符合,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思索一个问题:究竟该相信科学技术,还是相信他们自己的眼睛?在冲突的过程中,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性质也从合法化外衣下逐渐显现出来。
以生态案例为例,来分析一下科学技术作为意识形态与生态价值的关系。前段时间有关环境事件的报道很多,其中很多事件都涉及到科学技术对污染的评估与民众切身感受到的污染程度之间的差异。一则事件是说,民众普遍反映当地饮用水受到严重工业污染,因为当地的癌症发病率在近几年明显升高,但专家的检验报告却说,水质合格,达饮用水安全标准;另一则报道称,几个村民把漂浮在河面上的死鱼烂虾背到乡镇府门口作为水污染的证据,但却被告知无法证明那些死鱼烂虾就是来自那条重污染的河流;还有一起事件,村民状告一家化工企业排放有毒废水,造成许多村民鱼塘里的鱼大量死亡,但专家却说不能认定排放废水与鱼死亡之间存在必然的因果联系,甚至通过技术认定,得出该化工厂达到国家污水排放标准的结论,令人瞠目结舌。另外一则案例可以说把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表现得淋漓尽致,就是前些时候由几名自称具有科学良知的科学家所披露的全球气候变暖的内幕,他们声称:全球气候变暖并不是政府所大力宣传的二氧化碳气体的超标排放造成的,二氧化碳气体排放与全球性气候变暖之间根本不存在必然性因果联系,太阳黑子的活动才是气候变暖的真正原因。政府不惜花大价钱扶持科学家群体来论证二氧化碳对气候变暖起决定性作用,就是纯粹的意识形态目的——引起全球性生态恐慌,使某些政治家能利用环境问题来捞取政治资本。科学作为政治的附庸上演的这出闹剧让世界哗然。于是有学者站在民众立场上提出质疑:如果科学技术走到了常识的对立面,如果看似精确、量化的数据却不能客观公正地反映认识对象,那么科学技术是否还能称之为“真科学”[5]。
当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无限膨胀时,生态价值将如何体现?原本客观真实的价值标准因为政治的横加介入而蒙上了灰暗的国家意识色彩。以平等、和谐、共生、统一为基础的生态价值观也因此遭到科学技术意识形态化的严重践踏。生态价值不再是人们平等共享的价值权利,而沦为被少数人御用的政治工具。科学技术的意识形态化不但成就了“无声的统治的艺术”,同时也造就了“沉默的大多数”。绝大多数民众实际上被阻挡在科学技术大门之外,或者说被阻挡在所谓的专家系统之外,科技符号仅仅是少数人掌握的密码,而普通大众只有在门外等待技术专家为他们做出“意识形态化”的“解码”,而无权搭建起与科学技术直接对话的通路。科学技术变成了一种权力,科学技术资源的不平等分配和信息传递的非对称性也造成了普通大众制度性的弱势地位。在环境问题上,科学技术如果不淡出意识形态色彩,不但会误导普通大众的生态价值观念,而且还会使环境问题愈演愈烈。笔者在对环境事件的调研中深有感悟:仅仅依靠技术指标或者官方公布的调查结果来判定环境污染状况,不仅对环境治理无益,而且更加有害。
四、结论。
对于如何协调好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关系,需要多学科的共同努力。就生产力方面来说,需要转变工业化生产方式,代之以生态化生产方式来协调科学技术与生态价值的关系;就意识形态方面来说,因为生态环境问题关乎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所以就不能把做为社会绝大多数的普通民众排除在科学技术之外,他们拥有对科学技术的开发、进展、使用等情况的知情权、监督权、参与权与否决权;科学技术知识有必要走出专家世界的狭小范围,而走进普通大众的生活世界,并与民众所能理解的生活常识进行平等对接和对话,要让他们感到科学技术是常识的深化和精确化,而不是常识的对立面,或者仅仅是一种“技术语言”;此外,科学技术的研究机构应该成为独立运作的部门,工作其中的科学家共同体应该具备公正、正义的“科学精神”和生态伦理道德,以全人类和整个生态系统的利益为重,这样既能有效规范科学技术的发展(使科学技术的发展以生态价值的基础性原则),也能有效约束科学家自身的行为,同时还能引导全社会积极构建健康和谐的生态生存理念和生态生活方式。因此,在科学技术发展中引入生态价值考量,对于科学技术本身、人与环境、人与社会的发展都是大有裨益的。
参考文献:
[1]杨海音。哈贝马斯科学技术观述评[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2007,(10):57.
[2]杨通进编。走向生态文明[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3.
[3]乌尔里希·贝克。风险社会。北京:译林出版社,2004:64.
[4]赵成,方鸿志。论科学技术与生态化生产方式的形成[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2007,(10):11.
[5]陈阿江。从外源污染到内生污染——太湖流域水环境恶化的社会文化逻辑[j]。学海,2007,(1)。
哲学科学论文篇十六
外国文学教学是实现当代大学生思辨能力培养,哲学意识发展的重要途径,只有理顺了外国文学教学与西方哲学思维方法培养之间的关联性和统一关系,结合恰当地教学方法和教学理念,哲学思维培养一定能成为外国文学教学内容的增长点,哲学思维培养也将成为外国文学教学的新视角。
文学教学;哲学思维;思辨方法。
文学与哲学作为两种不同的意识形态,前者是艺术的、审美的,因而是具体的形象化的;而后者是思辨的、逻辑的、推理的,因而具有抽象的理论色彩。二者各自按照不同的方式来表现特殊与普遍的统一。在文学中,普遍是通过特殊而揭示出来的;相反,在哲学中,特殊是通过普遍而揭示出来的。我们亦承认,文学与哲学同处在社会文化大系统中,两者关系是密切的。关于文学与哲学的关系,“关联说”认为哲学是文学的思想背景,它所建立的完整的思考体系可满足人类知识上的好奇心,同时又可使人与人之间,人与宇宙之间有所配合。因为人能知道何者为真,善,美,人就能安排自己的生活,亦就能适应人的生活环境以及人的内在自我。在这样的情况下,文学家在致力于反映人生,描摹人生,提出人生的理想,把自己的情感思想表达出来的时候,显然会受到哲学的影响。第二,哲学可作为文学批判的工具。因为文学作品是诉诸语言的表达,而用语言表达的食物都有线索及理路可供探寻,有它的内在逻辑,而不是杂乱无章的东西。因此,哲学可用外在的观点,来分析文学作品的涵义,价值(吴锡民,1994)。
(一)批判性思维和创新性思维的培养。在西方大部分学者认为批判性思维为一种综合思维能力,甚至上升为一种较全方位的人文精神,要求一个理性的批判思维者具备诸多人格特质,如好奇性,开放性、系统性、分析性、探理性、批判性、自信性和成熟性。它培养的是一种富于创新意识的批判精神。在外国文学教学中,教师可联系西方文化、文学的背景,结合探索型的文学形象的评析和历代接受者对文学作品的创造性批评,有意识的让学生意识到:培养批判思维能力与提高创新思维能力是直接相关的。批判思维可以提高一个人的质疑答问能力,更能成为一种解放力量,在不断的批判中实现不断的创新。
(二)哲学辩证思维培养。哲学辩证思维具有全面联系和系统整体的特性。对外国文学中复杂的文学现象,如何摸准其发展脉络。对前景做出准确判断,是培养学生创新能力的重要环节。例如,我们只泛泛地讲解表现主义、心理分析主义等等,而没有对这些主义的出现做出分析,不能辩证地看这些主义产生的原因和结果,就会使这些知识单摆浮搁,不能上升到规律的层面上,也就不可能启发学生的创新思维。因此,外国文学教学中,必须注入辩证法,用辩证法来融会贯通,对其正反两方面进行准确的剖析。
(三)发散思维培养。发散思维培养是创新能力培养的一个方面。善于进行发散思维,导致忽发奇想,超前想象等等,都能激发出灵感。当然,发散思维不是凭空想象而是站在坚实的基础上的。任何一种想象,都是在某一个系统中进行的。以外国文学而言,与其他的学科一样,是整个学科系统中的一个。因此,在外国文学教学中培养学生的发散思维,就是站在外国文学这一层面,向周围进行思索,或者说,向周围进行发散,由内而外,由表及里,在深思中碰撞出火花。
(四)哲学理论思维意识培养。瑞士心理学家皮亚杰把思维阶段划分为前运算思维,具体运算思维和形式运算思维。后两个思维阶段就是具体形象思维和抽象思维阶段。抽象逻辑思维又分为两种形式,一为经验思维,一为理论思维。经验思维和理论思维是两种不同的思维类型,前者是在观念的基础上通过对事物的.属性和特点的比较而形成的,主要表现为形象记忆和机械记忆。后者是通过对事物的各种属性或特性的关系的分析而进行的思维,大学生在熟记时能抓住主体、标出重点、编拟题纲即为理论思维的表现。
(五)求同求异思维的培养。求同思维是指在两个或多于两个的不同的事物之间寻求共同点。在外国文学教学中要引导学生对事物共性和个性的把握。我们所要求学生的是能看出异中之同和同中之异。如对18世纪英、法、德三国文学进行比较就会发现其共同点和不同点。学生通过观察、感受、分析判断的过程中提升了哲学思维能力。
(一)充分发挥教师的榜样作用,增强学生的哲学思维能力。我们应该意识到随着社会的发展,对人才素质的定义越来越取决于思维品质的高低,为了适应这样的要求,作为主干课的外国文学在当前人才培养的格局中应该找到更加适合自身的位置。学生思维创造性的培养,首先离不开的是教师的创造性思维,这就对教师本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教师不仅传知识更要传思维方法。一方面,要能随时把所教知识的最新成果以及学术界正在争辩的论题溶进教学内容中去;另一方面,要身体力行地站在批判与创新的最前沿去启发学生和开拓学生的思维。要让学生具有怀疑、挑战与开拓性,首先教师自己就要具有怀疑、挑战与开拓气质。在教学实践中,教师要努力结合自己的科研,采取一些与课本、权威不同的角度、方法,或针对疑点、难点提出一些个人见解。外国文学课程本身充满审美愉悦,通过教师带有批判性、创造性的导读,会更加充满生气。
(二)建立民主的宽松氛围,树立学生自信心,是培养哲学思维能力的前提。氛围看似一种无形的元素,其实它蕴含在师生互动与活动之间,体现在课堂的物质存在与精神存在中,使完全可以被师生与观察者感知的客观存在,是一种可以影响课堂教学活动效能的关键因素。积极的和谐民主的教学氛围是学生进行思维活动的前提与保障。具体来说,可通过组织小组合作学习,组建有利的座次来增进教学效果。在理论上,萨特的“介入文学观”主要批判了“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艺术观。理论思维培养要注意的一个问题就是“西方中心主义”的影响,对于外国文学作品的运用适当的西方文艺理论进行解读是可行的,但久而久之容易忽视了东方文论乃至中国文论的存在。在外国文学的课堂上,重视学习中国文学、文化,东方文化积淀的养成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此外,布置学生写读书笔记或读书摘要也不失为一种培养理论思维的好办法。
(三)整合教学内容,建构哲学教学内容体系。知识传授的有效性和知识体系本身的建构也是密切相关的,传统的外国文学,教学内容比较纯粹,以史为线索,阶段性的介绍各个时期的文学思潮、著作、作家,这一模式较为固定,缺乏新鲜感。我们是否可以在外国文学的教学中适当并入比较文学的有关内容,尤其是渗入比较文学的思维方式。其次,除了按思潮进行教学外,是否可以按文学类型的划分,进行戏剧、小说、诗歌专题的教学,并举行戏剧表演,小说改编、诗歌朗诵等多种活动,开辟第二课堂,以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活跃思维。
(四)梳理课程教法、考法。除了传统的讲授法,谈活法、讨论法,准直观教学法外,还应当重视单元教学法、发现教学法等。列如对戏剧的学习,可以形成专题,并联系中国传统戏曲展开探讨。以此类推,还可以构建国别文学专题,如一定时间跨度的美国文学专题、英国文学专题。同时,完善文学哲学思维考核模块方式。建立多层面的考核体系,包括记忆层面、理解层面、创新层面。其中创新层面主要考核学生运用已掌握的知识观察、分析新情况、解决新问题的能力。通过这种改革,使学生在重视基础知识的同时,能够对所学知识进行分析、比较、融合,更加注重实践能力的培养和创新精神的培养。
[4]于春丽.开云KY官方登录入口 语文阅读教学中哲学辩证思维能力培养研究[d].长春师范学院,2012.
哲学科学论文篇十七
随着经济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社会对档案人员的需求已经发生了实质性变化。从近几年的毕业生就业情况来看,知识机构单一、实际操作技能薄弱使得他们已经难以在社会立足。绝大多数单位招聘时,都要求学生不仅要具备扎实的档案专业理论基础,更要有较强的文字写作功底、行政组织能力、办公软件操作技能等相关业务知识。立足这一实际变化,我们必须转变观念,对档案专业培养目标进行战略性调整,即以学生的实践能力、创新能力培养为主线,实现思想道德、业务能力及身心健康素质的全面优化,立足于社会需要及通才教育,培养一大批“有理论、懂技术、善管理、能创新、广适应”的复合型人才。
拓宽专业面,优化课程体系设置。
要想彻底改变学生知识结构、能力结构单一的问题,就必须拓宽专业面,改变原有的档案课程机构,即构建以档案学和历史学为主的课程体系,实现向“宽口径”跨越。一方面,在档案学专业课程调整的过程中,可以精简、合并一部分重复课程,从档案工作的特性、规律、社会职能等角度出发,增加一部分相关专业的学科,实现建设好一个“大档案学”,使学生通晓各类档案的管理理论与管理方法。另一方面,注重加强档案专业与其他相关专业的渗透与融合,在高校机关,文、档(文书人员与档案人员)合一甚至是文、秘、档合一屡见不鲜,从档案学发展的趋势来看,图书、情报、档案、资料一体化,档案、信息一体化也是大势所趋,因此,在拓宽专业面的同时,还要构建科学、完善的知识平台体系,使档案学、文秘学、管理学、信息学等学科融会贯通,以保证学生知识和能力结构的双双提升。此外,要重视档案教学的实践课程设置,实践教学是必修环节,可以通过参观、调查、实习等手段,提高学生的实际工作能力,还可以将学分激励机制纳入到实践人才培养方案中。
改进教学方式方法,提高学生学习积极性。
在实施教学的过程中,教学方式将直接影响学生的积极性,只有采用灵活多样的教学方法,才能够把学生的注意力集中在所要教授的内容上。对于应用性较强的课程,如程序设计、应用软件等,可以运用案例教学法进行。还可以引导学生制作一些“档案问题作品”,寻求解决方案,帮助学生初步掌握解决问题的`方法与步骤。与此同时,在教学过程中要重视对学生求知欲的保护,循序渐进地培养其自学能力,做到既授之以鱼,又授之以渔。考核方式也应有所改变,要从传统的卷面考试逐步过渡到与实际能力考核相结合,不断探索适合档案专业学生的评价体系和评价方法。
加强师资队伍建设,铸就高水平的师资队伍。
21世纪是科技的竞争、人才的竞争,建设一支高素质、高水平、数量充足的师资队伍是实现高校档案专业人才培养目标、提高档案专业人才培养质量的关键。我国档案专业的师资力量相较于其他专业比较薄弱。据资料统计,全国30所开设档案专业的高校专业教师仅有300余名,平均每所高校11人左右。截至2008年,全国只有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云南大学、南京政治学院4所高校有档案专业博士点,另有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南京大学、中山大学等30多所高校有档案专业硕士点,这与其它专业相比差距很大。为了改变此种局面,最重要的就是要在增加档案专业教师数量的基础上,不断加强教师队伍素质建设,铸就一支高水平的师资队伍。要加强教师培训,努力提升其教学水平,强化其实践能力;要逐步实现主要课程的教考分离制度,建立以考促教机制;要引入竞争、淘汰机制,把学习的主动权交给学生,让学生自主选教师听课,从而增强教师的忧患意识,不断提高课堂教学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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